站在山崖下的眾人紛紛仰頭看著這名身形瘦小的小戰士艱難地向山頂攀爬上去,隨著他越爬越高,眾人的心跳也是越來越快,好像自己的心髒都已經蹦躂到了嗓子眼上一般。大夥都是睜大了雙眼,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穿著改小的破軍裝的小猴子在山崖上緩緩向上爬動著,他爬動的時候非常小心,甚至連小塊的碎石都很少踩落下來,萬一鬧出很大的聲響,被高地正麵的日軍士兵聽到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眾人心驚膽戰的注視下,過了十多分鍾,身形靈巧的小猴子終於不負重望,順利攀爬上了無名高地頂端,隨即兩根麻繩被悄無聲息地緩緩放了下來,小猴子趴在山崖邊上,衝下頭揮舞了一下自己的軍帽,示意無名高地臨近山崖的這麵並沒有日軍巡邏隊靠近。
“開始—弟兄們,上!”陸蘊軒一揮手,身邊的鐵柱和李得勝兩人搶先一步,分別抓起兩根粗繩,迅速向著山崖頂上攀爬了上去。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八十二名奇襲小隊的士兵們終於全部攀登上了無名高地的山頂後方。山崖這邊有四十多米高的懸崖,日軍萬萬想不到這個方向居然還有部隊能偷偷地摸上來,所以高地這頭的防衛力量十分薄弱,日軍巡邏隊基本不上這邊來。
“長官,所有作戰人員共計八十二人全部集結完畢,無人傷亡!”鐵柱、孫天勇、李得勝和許大輝這幾名小組長在集結好部隊、檢查裝備後,迅速向陸蘊軒和陳如鬆彙報情況。看著麵前就地展開防禦陣形,背負著步槍和擲彈筒以及六零迫擊炮,頭上戴著用樹枝製成的偽裝的士兵,陸蘊軒充滿了信心。盡管在這個高地正麵的山坡上,日軍部署有五百人的隊伍,但是自己和陳如鬆手下的這八十多人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精兵強將。他們每個要麼作戰經驗豐富,要麼就是有拿手的絕活,這八十多人的隊伍還裝備有兩門六零迫擊炮、四挺捷克式、一挺馬克沁、擲彈筒十個,絕對夠讓日本人喝一壺的了。
部隊一集合完畢,整個奇襲小隊立刻被分成了四個戰鬥小組,陸蘊軒率領一組和二組,陳如鬆率領三組和四組,迅速隱沒在了黑暗之中,向駐紮在高地正麵的日軍炮兵陣地撲去。
陸蘊軒一手緊握駁殼槍,警覺性很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日軍最近的一排軍用帳篷距離自己所在的灌木叢還有八九十米的距離,這才放下心來,指揮自己手下的隊伍躲入到了灌木叢之中,低矮的灌木晃動了幾下,發出了沙啦沙啦幾聲後迅速歸於死寂。
月亮早已經被厚厚的雲層所遮蔽,山頭空地上完全是漆黑一片,四周隻有雨水衝刷泥土的沙沙聲和打在樹木枝葉上的劈啪聲。
九月二十日淩晨一時許,陸蘊軒和陳如鬆各自帶領手下的戰鬥小組突進到了距離日軍炮兵陣地不足六十米的距離上。
日軍炮兵營地上的十門105毫米口徑重型榴彈炮以及數門步兵炮、山炮靜靜地架設在炮兵射擊工事之內,距離眾人不足七十米。由於時間倉促,日軍無法在這山頭之上修築木屋,所以炮兵大隊以及一個步兵中隊的營房隻是幾十頂軍用帳篷而已。日軍在山頭正麵設立了數個觀察崗哨,並且有兩支巡邏隊不間斷地巡邏,但是對於高地側後方的山崖那邊,卻並沒有包括在巡邏範圍之內。
看著眼前井然有序、外緊內鬆的日軍炮兵陣地布防,隱藏在灌木叢中的陸蘊軒的嘴角帶上了一絲冷冷的笑容……
日軍的幾頂軍用帳篷裏隱隱透出了馬燈的亮光,隔較長一段時間就會有一隊十人左右的日軍巡邏隊從那個帳篷之中走出來,繞著炮兵陣地巡視一圈。
陳如鬆找準了規律,立刻衝身後的將士們做了幾個手勢,幾名新四軍的將士立刻開始著手布置狙擊陣地,國共兩軍精挑細選出來的十多名神槍手立刻就地臥倒,架設好了自己的步槍,還有幾名不習慣用步槍進行狙擊的新四軍小將,則直接解下了背上背負的獵殺野豬時用的弩箭,這種弩箭的箭鏃上塗抹有毒草汁和蛇毒的混合物,可以在兩百米的範圍內置人於死地,這種被國軍士兵嗤之以鼻的土製冷兵器,卻是新四軍遊擊隊克敵製勝的一大利器。
另外,以鐵柱為小組長的第四戰鬥組的士兵們,則開始緊鑼密鼓地布置起了迫擊炮射擊陣地,因為特種作戰缺乏重火力支持,所以陸蘊軒命令把兩門六零迫擊炮拆散之後派人背負了過來。這種國產的六零迫擊炮口徑為60毫米,有效射程可達一千多米,發射的迫擊炮彈的最大殺傷範圍也有十五米,拆散之後每個主要零部件的重量不超過五公斤,隻要四個人就能背負一門拆散的迫擊炮,到了預定的射擊地點,隻需要重新組裝一下,五分鍾之內就能投入戰鬥。
此時子時已過,正是一天之中人最為疲倦、最為鬆懈的時刻,高地之上光線不明,山風呼嘯,大雨傾盆,日軍的巡邏隊巡視了一圈之後,也受不了好似刀子彈丸一般劈頭蓋臉落下的雨點子,匆匆返回了帳篷之內。此時動手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