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軍的步兵團已經推進到了阿列克旗鎮區以北。生天目支隊的士兵雖然是關東軍駐守海拉爾的精銳部隊,裝備在關東軍內可謂數一數二,士兵們也是訓練有素,但是城鎮作戰和防禦戰畢竟不是他們的特長,而且當時的日本軍隊也缺乏重火力武器,尤其是大口徑火炮和反坦克武器,在蘇聯軍隊的T26S型坦克和炮兵部隊的輪番轟擊之下,日軍傷亡慘重。
藤原直男率領的先頭戰車小隊的四輛89式中戰車和四輛92式重型裝甲車一駛入阿列克旗鎮區,便遭到了埋設在路邊的蘇軍地雷和隱蔽在建築物裏的重機槍的聯合打擊,看來蘇軍在這座小鎮內也是早有準備。見到前邊的道路被地雷阻斷,無法前進,蘇軍的坦克又在逐漸逼近,戰事極為不利,藤原直男隻能下令車隊掉頭,向南部撤退,依托鎮區內的民房交替掩護撤退,但是鎮區內民房低矮,道路狹窄,根本無處藏身,好幾次試圖撤離都被蘇軍的重機槍子彈和坦克炮火給堵了回來,這讓藤原直男惱怒不已。
此時雙方在阿列克旗鎮內和鎮區外的戰鬥陷入了膠著狀態,雙方士兵你來我往,整個戰線陷入了僵持之中,但是藤原直男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所在的這支日軍支隊孤軍深入敵境,力求速戰速決,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這方就越是不利。現在部隊傷亡慘重,再打下去也無多大益處,必須盡快撤離,否則等到蘇蒙聯軍主力趕到,這支一千多人的隊伍就隻能一敗塗地了。
就在藤原直男想要下達撤退命令的時候,突然,轟隆!轟隆隆!好似滾滾春雷,又似巨獸怒吼一般的沉悶響聲從北方的地平線傳來,黑暗中這一連串的巨響好像要把在場所有人的心髒都扯碎。藤原直男不安地放下了手中的南部手槍,如臨大敵地望向巨響傳來的北方天際。
隻見北方地平線處火光連閃,一發發燦爛橘紅的曳光向自己車隊所在的位置撲來。藤原直男似乎一瞬間明白了些什麼,但是不等他反應過來,身邊年輕俊美的中尉92式重型裝甲車的車長織田信三郎就拚命大喊起來:“大家快離開車子隱蔽,這是蘇軍重型榴彈炮的射擊聲!”
隨即他拉起藤原直男少佐,就打開車門竄了出去。兩人跌跌撞撞地逃出十多米,跳入了一個爆炸產生的半米多深的土坑裏,連忙半蹲著身子用雙手死命地護住腦袋。
隨即幾發120毫米口徑重型榴彈炮發射的榴彈,拖著長長的白煙落在了他們剛才乘坐的92式重型裝甲車附近,一輛又一輛的92式重型裝甲車被擊中起火,被誘爆的炮彈和柴油燃起熊熊大火,劇烈的爆炸將92式重型裝甲車上的13毫米口徑重機槍連同整個類似坦克炮塔一般的底座直接炸飛,車子也被炸得整個翻倒在地。
這種鋪天蓋地而來的重型榴彈炮的炮擊極大地挫傷了日軍士兵的士氣,加上蘇軍步兵在T26S型坦克的掩護之下發起了又一輪衝鋒,日軍防線很快崩潰。
隸屬於蘇軍步兵師的兩個直屬重炮營及時趕到,用裝備的由重型卡車拖載的105毫米口徑和120毫米口徑重型榴彈炮,開始猛烈地向日軍占領的阿列克旗鎮區方向進行摧毀式炮擊,全然不顧可能對小鎮平民和友軍部隊造成的重大傷亡。
麵對蘇軍這種瘋狂的進攻,無論是日軍生天目健次郎指揮的步兵支隊還是藤原直男指揮的戰車小隊,都是難以抵擋的。
生天目支隊攜帶的重武器原本就不多,加上苦戰多時,原本倚仗的主力戰車部隊的89式中戰車和92式重型裝甲車也在與蘇軍T26S型坦克的交鋒中完全處於下風,被擊毀了七八輛,軍心早已經動搖。
因此當蘇軍重型榴彈炮的又一輪摧毀式的炮擊過去之後,當蘇軍士兵伴隨著T26S型坦克再度山呼海嘯著向日軍發動又一輪進攻的時候,日軍的戰線瞬間崩潰,日軍士兵們主動撤出了阿列克旗鎮區,向偽滿洲國境內撤退。
生天目健次郎中佐更是坐上了大卡車當先逃命,伴隨著步兵的大潰退,藤原直男率領的戰車隊的防線也在瞬間崩塌,藤原直男發現自己身邊的士兵已經死傷得所剩無幾,自己根本無力再支撐戰局,士兵們紛紛丟下自己手中的武器,抱頭鼠竄,倉皇逃命,看到這一幕,藤原直男長歎一聲,情知大勢已去。
那次入侵蒙古國境內阿達格蘭多地區的戰鬥可謂失敗透頂,生天目支隊被蘇軍徹底擊潰。
整個一千五百人的隊伍隻零零散散地逃回來了不到兩百人,帶隊軍官更是隻逃回來了三個人,一個是支隊長生天目健次郎中佐,他隨後就因為戰敗而被逼切腹自盡;一個是藤原直男少佐,他終於見識到了蘇聯軍隊的可怕,再也不敢提北上的作戰計劃,同年的七月就被調到了一零六師團某聯隊擔任中隊長職務;另一個則是那個叫做織田信三郎的年輕戰車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