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瑜姐兒居然要退婚?”軒蘭院內傳出一聲大夫人馬氏忽然拔高的聲音。
和華庭章先後離開書房的林大老爺也回到軒蘭院等消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這話是怎麼說的?好好的一樁婚事,這孩子怎麼說退婚就退婚,這讓二弟和我們林家以後還怎麼敢出去見人,太兒戲了!”大老爺臉上青白交錯,真不知道是被這個消息氣得還是什麼原因。
馬氏卻沒林大老爺想的這麼遠,她現在隻關心別因為瑜姐兒的這出悔婚事件影響了璿姐的婚事。
原來,林琬瑜早就想到華庭章要來看她,所以事先就做好了準備,等華庭章進了安馨居,看到了就是林琬瑜身穿孝服,懷抱林誌安夫婦靈位的場麵,再加上林琬瑜刻意誇張了幾分的委屈、淒慘模樣,讓鐵石心腸的人看了都忍不住落下淚來。
“爹,娘,孩兒無能,讓華公子欺辱了大姐姐,還沒嫁去華家就打了你們的臉,讓大姐姐委屈做妾,也打了林家的臉。可見這麼親事於我、與林家都是不詳的,今日女兒當著菩薩和佛祖的麵,懇請爹娘泉下有知,給女兒取消了這門親事吧,哪怕青燈佛經相伴一生,也好過忍辱偷生一輩子的強。”林琬瑜抱著林誌安夫婦的靈位,跪坐在院中,哭得好不淒慘。
安馨居裏伺候的下人早就得了吳媽的吩咐,一個個就像是木樁子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地杵在那裏。
華庭章臉上閃過一絲驚異,繼而又有些了然,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著林琬瑜。
因為小時候就見過,又有父母時而在耳邊提說,所以華庭章很清楚地知道林琬瑜已經及笄了,論理,他們華家也應該派人送來一份及笄禮才對,可是當時他一心撲在秋闈考試中,父母也因為自己與林家的婚事而鬧得很厲害,自然也就沒有顧及到這件事。
說白了,他們華家還是對這門婚事產生了罅隙,沒有重視瑜兒。
“瑜兒妹妹,這都是我的不是,若是那晚我沒有喝太多酒就不會走錯院子,也就不會唐突了大小姐,更不會讓你受這些委屈。”華庭章站在距離林琬瑜三步遠的地方就停下了,一臉愧疚的表情看著林琬瑜。
雖然林琬瑜前世在華家住了有一段時間,可是因為華庭章父子的有意躲避,再加上段柔婷的刻意防備,林琬瑜其實並沒有與華庭章有過深交,即便是無意中撞見,一個是心虛躲避,一個則是不好意思細細打量,所以說起來,林琬瑜這還是第一次認真看華庭章。
不得不說,華庭章就是自己想象中的謙謙君子模樣,筆挺修長的身上穿著一件潔白素雅的長袍,如瓊枝一樹站立在那裏,白皙的膚色,溫柔如玉的眼睛裏毫不掩飾地透出愧疚和難堪,高挺的鼻梁,若不是薄薄緊抿的唇,林琬瑜真的要為他的長相和氣質打高分了。
從相學上說,嘴唇薄的男人,通常不是無情就是薄情,不容易為女人打動,即便是打動了也會很輕易地打退堂鼓,說白了,薄情的男人最愛的還是自己。
這個男人雖然並沒有直接傷寒過自己,可是在林琬瑜的前世今生都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