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嘛,其實也很簡單,因為我家很窮,無權無勢,就算真的有個高高在上的本家,想來也會不屑一顧吧。不過那也無所謂,其實窮人也有自己的快樂,至少我們不是一無所有。還可以自給自足,逢到過節時,也可以小小的慶祝下。”
“然而,快樂的事總不能持久,不是嗎?我的父親是個普通的農夫,母親是個普通的農婦。我長大了應該也是個普通的農夫,娶一個普通的農婦,之後生一個可能是農夫也可能是農婦的孩子,生活嘛,其實這樣過下去也沒什麼不好的。”
“但是!為什麼人生中總會有個但是!”約翰的拳頭突然緊緊攥住,渾身也不禁繃緊起來,他的雙眼微微的眯起。不知怎的,雲之似乎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心裏的感受——那是仇恨。
“但是啊,有人卻隨意的就毀掉了這一切!”
“那是一個法師,應該是一個法師,他在路邊歇息的時候,他的馬在我家田裏吃菜,我家的確很窮,而且因為母親身子弱,常年生病,也欠了些外債,父親心疼那菜,便開口說了幾句,於是,於是就.......”
約翰渾身顫抖了起來,眼中有著細微的淚光閃爍。雲之此時本來想說些什麼,可是一股奇怪的感覺讓他難以顧及到約翰——他感受到了約翰內心那痛苦的悲吟與無限的痛恨。並不是借由什麼他的話語和行動感受到的,而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或許說看到更為恰當點,但即使雲之閉上眼睛,這種感覺也不會停止。
約翰自顧自的繼續說著,也沒有在意雲之,“我到我家的田裏時,那裏已經被火焰吞噬一空,隻剩下了焦黑的土地,而我,我,我父親的屍體,也.....”
“挫骨揚灰啊!真正的挫骨揚灰啊!!!我甚至,甚至沒辦法給父親安一個墓......”
“母親那邊,自然就又是大病一場,而家裏卻被討債的搬了個空,什麼往日的情誼交情,一看這個家撐不下去了都隻想著趕緊追回損失!!!”
“而我,則被當成不祥之人,即使賣身也無人要,眼看著母親的身體一日日虛弱,卻無法........”
“我賣了家裏的田,可這樣也不夠母親幾天的藥錢,所以,我隻好來到這裏......賭上一把,如果我今天沒有天啟出神賜的話,我想,也許我會做出什麼傻事.......”約翰終於說完了自己的事,他苦笑著搖搖頭,接著坐直了身體,對雲之說:“抱歉啊,對你說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可能我也是壓抑的太久了。”
“啊,沒事,本來也是我挑起的話題。”雲之此時已經從那種玄妙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強作鎮定的回應著約翰“不過現在也不用再為母親的病情擔憂了吧,畢竟已經是神賜者了,即使是要........”
即使雲之沒有說出來,但約翰也明白他的意思。隻不過由於他們之前還都是些小人物,現在突然爬上了雲端,有些話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但再次生出玄妙感覺的雲之卻能看到,,那在約翰心中熊熊燃燒的,複仇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