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闌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自然界的春天去了又來,而我們的命運去了就沒有再來一次。就如同我在21世紀已經死了,再也不能相信愛了一樣,再也不能相信信任了一樣。江淺月死了,歐陽月也死了,不知道媽媽一個人該怎麼活!哥哥又在哪裏?歐陽月煩惱地想到了李煜的《虞美人》。
今天我就要離開了,就算不報仇也應該去見識見識這個神奇的時空。從今往後,這個世界就沒有江淺月,沒有歐陽月了,有的隻是越月。既然主意已定,最後再去跟老頭兒告個別,讓他以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推開門,眼前的景色還是那麼美好。放眼望去,竹林綠得像一塊翡翠;近看,它又像一道綠色的屏障,終年青翠。霧靄的天來到這裏,煙波浩淼,神秘的霧嵐中一座座飄渺的山峰像一個個羞澀的青年,演繹神奇夢幻的青春年華;晴朗的天來到這裏,金光四射的陽光灑在竹海裏,洋洋灑灑地飄進翠綠的葉隙間,在竹林裏留下斑駁的影子。竹海泛起一片綠色的漣漪,就像活潑開朗的青春孩童在陽光下嬉戲。穿過林間小路,踏過高低不平的亂石,遠遠地就看見師父的茅屋。林間的鳥兒靜的連根針掉落都知道。
“師父,月兒來向你告辭了”。我跪在門前向毒王磕了三個響頭,半天也沒聽見聲響。
想著估計師父知道我要走了,很傷心,不願意出來見我了吧!遂站起身,心神不定地轉身朝前方走去。
走著走著,越想越覺得奇怪。臭老頭就是個晴雨表,一會兒風,一會兒雨,一會兒打雷的。但不管如何,他就像一個小孩子。拿我們的話來說就是一個老頑童。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像今天這麼岑寂。拿著包袱越走心裏越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經過半天的思想鬥爭,運氣迅速回到茅屋。
“吱呀”門開了,焦急地衝進裏屋去,沒有看見師父活動的痕跡。晃眼一瞟,隻看見桌上水壺地下壓著一個暗黃的信封。
我丟下包袱,快步衝過去拿開水壺,看見“徒兒月兒親啟”幾個大字。慌忙拆開信封。隻見“與吾徒,吾今以此書與汝永別矣!吾作此書時,尚在人世;汝看此書時,陰陽兩隔。吾作此書時,無語凝噎,不能書而欲擱筆。又恐汝不察而不明吾衷誤入歧途。
汝莫傷矣。生死由命,吾已九十又六,足矣!在末年能遇汝,實為吾之幸矣。天祁四百二十八年,於亂葬崗撿汝。本無心救汝,未料汝活於“輪回”。吾甚驚矣。與徒相與,為吾生之樂事,免孤寂於此孤穀中。
今知汝欲離去,對麵不能道,贈汝書一封。有三事欲知汝,望汝權衡甚矣。其一:汝乃異世孤魂,天使之淚引之。欲回,途渺茫。望汝既來之則安之。來中來,去中去,淚隱之。祁湧年,月河城,九星現,八卦生,紅光萬丈,唯一途。此乃吾師”九天始祖“世代相傳,欲等天使之傳主。於吾有生之年遇汝,實為幸哉。今望有助於吾徒;其二:正是歸時不見歸,半窗殘月有蛩聲。辦法歸納五點,今朝淚如雨。望慎之;其三:山水之間,一方獨立;欲問行人去那邊,媚眼盈盈處;最是無底洞。
汝莫悲,置吾骨於金莽洞,伴血池。臨了,吾望能聽汝蕭再奏一曲,吾願足矣!”
用心感受,悲傷已猶使我耳不忍聞。不僅僅是眼淚劃過麵龐,更重要的是心頭傷痕再也難拂平。相信雨後的彩虹很美麗,黎明的光亮很耀眼,生命的轉身很華麗,但我再也不信。我能陪伴你的時間太少太少,到最後也沒能在看你一眼。有的隻是你對我無盡的囑咐。緩緩掀開粗布床帳,猶見你鶴發童顏。再回首,驀然發現你已經這麼老了。你在霧海中航行,沒有帆;你在月夜下漂泊,沒有錨。路從這裏消失,夜從這裏消失。為我這素未謀麵的路人灑下雨露。
幾個世紀過去了,一天又開始了。打開早已準備好的沉香木棺,底層鋪上他最喜歡的萱草和桃金娘。把他安放在那裏,伴隨永遠的花香。金盞菊環繞左右。看到此情此景,兩條金莽今天格外地安靜,守護在主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