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引湖光(1 / 3)

十月中旬,已有些許涼意,西風正在忙碌地掃著落葉,這也詮釋了秋天的來領以及燥熱的夏天的過去。可是,蘇小曉怎麼也冷靜不下來,自從那次感覺秦槡就站在自己的背後以後。

蘇小曉想著想著,莫名的怒火從心中升起,秦槡你這家夥,到底跑到哪裏裏去了,把我一個人丟下都已經七天。風塵仆仆地趕到圖書館,卻發現靠近落地窗的那張桌子上依舊是空空如也。蘇小曉折返一路狂奔到秦槡住的男生寢室樓,不顧門衛大爺的阻攔直奔秦槡的房間衝去。推開門,卻發現隻有空蕩蕩的房間,呼啦啦的電扇感覺隨時都可能墜落。

發著呆的蘇小曉掏出手機,再次按下了秦槡的號碼。“嘟……嘟……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蘇小曉愣了愣,眼光閃爍著,仿佛明白了什麼,卻又好像不明白,呆呆的站在原地想著什麼想的出神。

還沒來得急再次撥出號碼“叮咚”一聲將浮想聯翩的蘇小曉撤回自己的肉體。點開,是秦槡發來短信,“我在學校對麵的咖啡館,不方便接電話。”蘇小曉隻覺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鼻子中的酸味瞬間充滿了整個眼眶,飛也似的朝著咖啡館跑去。

……

曆史係的蘇小曉是個粗心大意的女生,平時也挺文靜的,但是如果把它看成是靜若處子的女神那就大錯特錯了。莫名其妙的粗心可是讓她闖禍不少。不過有因才有果,也正是這樣她才遇到了計算機係的秦槡。

蘇小曉有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馬叫紫天澤。一起生活學習玩耍十幾年感情也是很要好。彼此的心思往往是一猜就中,因此蘇小曉一早就知道紫天澤對自己的感情,當然紫天澤也是清楚的,他或許比蘇小曉自己還要了解她。

蘇小曉喜歡在學校的食堂吃飯,飯菜簡單於是價格公道。紫天澤的家境要比蘇小曉好得多,但他也喜歡在食堂用餐,原因也再簡單不過。紫天澤知道蘇小曉從來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即使已經這麼大了,也一樣。

端著一盤飯菜剛一轉身,就和想走上來打飯的秦槡撞在一起。於是蘇小曉隻能一個勁的賠不是,但已經不能改變秦槡白襯衫被潑滿了油汙和湯水這個事實了。秦槡從來都是個好脾氣,沒事沒事地安慰著一臉尷尬的蘇小曉。但當他看到蘇小曉的臉時,平靜的心卻如驚濤拍岸,雙眸中閃爍著晶瑩,仿佛很平靜卻又掙紮著。

但好脾氣的秦槡卻有個性格不會彎彎繞的兄弟。旁邊的久九朝著蘇小曉劈頭就是一句“你這個女的走路不長眼睛嗎?!”嚇得蘇小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久九和秦槡的關係還是很好的,他們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身體強壯的久九也很護著秦槡,特別是秦槡受氣時,隻要久九在,就會替秦槡出頭。倒也不是秦槡特別“弱小”經常受“欺負”而是久九太看重兄弟,眼裏容不得好兄弟吃虧。秦槡這回雖說算不上吃虧這麼誇張吧,但也是渾身都被潑的亂七八糟的。

秦槡這才從呆滯中反應過來,秦槡也是了解久九,知道他會為自己抱不平,馬上攔住即將發飆的久九,對蘇小曉笑笑“算了,下次注意點。”然後拉著久九就離開了。可久九真是十分的不願,人被秦槡“拖”著走,嘴上卻罵罵咧咧的問候著蘇小曉的家人。

蘇小曉沒想到秦槡連半句話也沒有責怪她,整個人愣了幾秒,望著走遠的秦槡和久九的背影,腦海中秦槡的一幕幕畫麵、一個個子的話語反複回響在腦海中,直到身邊愣神的紫天澤從自己的思緒中反應過來,叫住蘇小曉的愣神,兩人才從各自波濤洶湧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秦槡被蘇小曉弄濕衣服也是沒辦法,隻好回去寢室洗澡換衣,同時忍受著久九的數落,說自己沒脾氣。其實久九心裏很明白,秦槡並不真的是個沒脾氣的好好先生,秦槡隻是不喜歡爭執,他有他自己的逆鱗,而一旦觸碰到了秦槡的逆鱗,就算是久九也不敢直接麵對秦槡的怒火。自己對秦槡的數落,也隻是久九沒話找話的無聊借口而已。當然秦槡也不會放在心上,任由久九數落他。

入秋以後天氣也漸漸轉涼,冷暖交替下,一陣陣不請自來的秋雨也就頻繁了起來。天要下雨,人就打傘,可打傘的蘇小曉有的這把傘帶出忘帶回的毛病也是讓紫天澤頭疼的不行。為此紫天澤沒少買新傘,也沒少數落蘇小曉,但紫天澤也知道,自己這數落對蘇小曉是一點影響也沒有,該丟還是照樣得丟。於是紫天澤就索性不給蘇小曉買傘了,盡量自己呆在她身邊就行了。

說是六月天孩子臉,這十月裏,天也是說變就變。蘇小曉跑去圖書館找論文的材料,就那麼一會兒,蘇小曉就被淅瀝瀝的雨困在圖書館了,自己被淋一會兒無所謂,但手上捧得厚厚一摞書讓她沒轍了。正在糾結要不要改天再來借書時,秦槡就撐著雨傘出現在她的身後,“我送你吧。”蘇小曉一愣,心中的什麼頓時被觸碰到,“謝……謝謝!”隻有秦槡和蘇小曉自己知道,從這一刻,他們已經走進彼此的世界裏了。

秦槡微微一笑,接過蘇小曉手中捧著的一大摞書籍,然後把雨傘塞到她手裏,“走吧,去哪兒?”活潑的蘇小曉反常的有些木訥,支支吾吾的好像心中在思索什麼,“去三號樓。”還沒等秦槡邁出第一步,卻又立刻改口,“寢室吧,我去寢室吧,七公寓。”但下一秒,蘇小曉就後悔的不行,七公寓可是比三號樓遠了不少,心中也是對秦槡充滿了歉意。秦槡卻是好不在意似得,扭頭看了看滿臉微紅的蘇小曉。心中翻山倒海的回憶瞬間如泉水般噴湧而出,臉上也是洋溢出淡淡的微笑。

蘇小曉也覺得有幾分難為情,低下頭去不再敢跟秦槡說話。可這樣一來,原本就不近的校道就顯得格外格外的遠,蘇小曉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才看到寢室的輪廓。慌忙的往寢室的公寓的屋簷下走去,蘇小曉從秦槡手中接過那一摞厚厚的書,然後把雨傘遞還給他,“謝謝你了。”燙慰的感覺出現在蘇小曉的臉頰。秦槡微笑著說,“沒事兒。”然後轉身往雨中走去,而心中的回憶,再次翻騰起來。而連蘇小曉自己都不知道,在秦槡離去的那一刻,望著他的背影,充斥著心胸的情緒居然是不舍和依戀。

雨還在簌簌地下著,落在網球場邊的積水中濺起一點點的波瀾,但對於秦槡來說卻沒有什麼麻煩。秦槡從小就喜歡網球,而雨水也從來沒辦法澆滅秦槡對於網球的熱情,淋上點雨水也自然是家常便飯了。要是哪天下雨時,學校的露天網球場中還有球和球拍的碰撞聲傳來,那就指定是秦槡在不會錯了。

愛打網球的秦槡同樣也是個耐得住寂靜的人。和激情的網球不同的是,像電腦程式這種枯燥的東西也是秦槡的興趣所在,有時在圖書館寫程序寫的入迷的時候,一坐就會是一整天。而且每次,秦槡都會坐在一個固定的位置,一張落地窗邊的小桌。這裏是圖書館最靠近中心湖的位置,也是整個圖書館最明亮的地方,而秦槡最喜歡的卻不是這些,而是窗外的那顆幾棵參天的梧桐。樹葉遮蔽了下麵的草坪,每當陽光投射而來,總會有斑斑點點的光暗剪影投草坪上、石板路上、還有這張小桌上,微風帶過梧桐樹的時候帶起微微的光斑移動,感受著這樣的光暗變化,秦槡心裏總會覺得安心。坐久了,他也就同樣愛上了通透落地窗外的那些景物,幾棵巍峨的蒼天梧桐樹總會輕輕地搖著它的樹枝,一麵溫婉的湖水也總能閃爍著波光粼粼的慈祥。

所以蘇小曉再次來到圖書館時,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邊專心地按著電腦鍵盤的秦槡。陽光透過梧桐的樹葉跳在桌子上和秦槡的臉上,掃除了印在秦槡臉上的電腦屏幕的熒光的拿分蒼白,照地那杯已是溫熱的咖啡熱氣騰騰,杯中的咖啡也隨著秦槡指尖的起伏而挽起陣陣漣漪,仿佛在呼應著陽光和秦槡。

蘇小曉看得癡了癡,心中若吃了蜜糖般開心地朝著秦槡打招呼,“嗨~!”秦槡扭頭看是蘇小曉,慌忙把剛因扭頭而輸錯的幾個字符刪除,微笑著說“是你啊,坐吧!”活動活動了有幾分疲憊的手指,然後揉了揉雙眼和耳邊,拿起裝著溫涼咖啡的小陶杯細細的喝了半口,仿佛一切的疲倦都因此而消散了。

蘇小曉微笑地拉開秦槡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看秦槡看得出神,仿佛這一刻,世界再也沒有仍和人。“你一個人嗎?”蘇小曉從愣神中回過神來。秦槡從包中取出紙杯和包裝的茶葉,“那你呢?”取出保溫杯,將熱水衝進茶葉裏,將紙杯推到蘇小曉麵前,一股沁香立刻彌漫了這片空間。兩人默契的沒有再說話,秦槡繼續在鍵盤上敲敲打打,蘇小曉則翻開一本手中的書,靜靜的看起來。而蘇小曉也似乎漸漸愛上了這種被陽光剪影包圍的感覺,不覺間就會走過來配上秦槡安靜地坐一會兒。漸漸的兩人就熟絡起來。

“我叫蘇小曉,三年級曆史係。”

“我叫秦槡,計算機係的。”

“你經常會在這裏寫東西嗎?好幾次看見你坐在這裏了。”

“是啊,幾乎每天都來,我喜歡在這裏寫程序。”

“是呢,你可真會挑地方,這裏看上去不怎麼起眼,但真當我坐在這裏,心裏就感覺特別寧靜。”

“我喜歡這種光影切割的感覺,如果你也喜歡,以後經常來就是了,我也一直是一個人在這兒。”

“你的朋友們呢?”

“久九他才不會來圖書館,他可是一有時間就泡在籃球場上。”

“啊哈,天澤也是。對了,我看你天天都在擺弄著電腦,寫的什麼程序啊?”

“有時候寫寫作業咯,還有麼就是外掛啊小遊戲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