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村一拳定勝負,終於為這場格鬥畫上了休止符。虎十踉踉 蹌蹌地朝後退去。他腳踩在船舷上。咕咚一聲,海麵上冒出了一 朵大水花,原來是虎十掉到海裏去了。
帆村飛身跳到船尾,雙手緊握船舵,並且注視著水麵的動靜。
但不可思議的是掉進海裏的虎十過了很久都沒有浮上來。兩 分鍾過去了,三分鍾過去了,十分鍾後水麵依然風平浪靜,還是 沒發現虎十的蹤影。
“他掉下去的時候難道撞到頭了?”帆村感到迷惑。
算了,管他做什麼。總之我趁他不備,將他打倒在地。總算 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還有那貴重的塗料也……
想到這裏,帆村左顧右盼,開始在船內尋找那根塗料棒。
包裹X塗料的包裝紙和布頭散落了一地,帆村在那一堆外包 裝裏尋找。
“怪了?跑哪兒去了?那根X塗料棒居然不見了!”
帆村不由得大喊出聲,他的視線轉向海麵。突然!他終於察 覺到什麼,麵色變得蒼白如雪。
“完,完了!虎十那個渾蛋,他抓著那根塗料棒,掉到海裏 去了!”
完了,這下子前功盡棄了。
遺憾的報告
“那可真是遺憾至極啊。”
黃島廳長用一種極其遺憾的口吻喟歎道,說這話時,他還狠 狠地在桌子上砸了一拳。
這裏是檢察廳的某個房間內。
一臉凝重地站在廳長麵前的那位不是別人,正是帆村莊六。
帆村總算保住了一條性命,今天剛剛回到東京,他便急忙去 找黃島廳長,向他做重要的報告。
“這實在是太遺憾了。我沒有臉來見廳長您。”
“唉,你辛苦了。好不容易到手的東西就這樣丟了,真是太 可惜了。”
廳長還是為X塗料棒被奪走一事耿耿於懷。
“對了,帆村君,剩下的就隻有這些?”
廳長指著桌上一個攤開的紙包對帆村說。紙包裏麵盛著一撮 不知是什麼,黑糊糊好像灰塵似的粉末。
“是的,就隻有這些。這些粉末是我在塗料棒的包裝紙上, 用羽毛刷小心翼翼地刮下來的。好不容易才搜集到這些。”
“但量實在太少了,根本無法進行分析。”
“唉。”
帆村緊閉嘴唇,耷拉著腦袋,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過,有勝於無。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光在這裏歎氣也沒用。而且,我希望在這不利的狀況中,你要像個男人那樣振 作起來。”
廳長安慰帆村,這讓帆村越加感到羞愧,恨不得挖個地洞鑽 進去。
“總之,先和工廠方麵聯係看看,讓彥田博士檢測一下。”
“彥田博士?”
“彥田博士你沒聽說過嗎?博士是化學方麵的專家,而且是 極東藥品工業有限公司的社長。我現在就叫他進來。”
廳長按響電鈴,叫來了秘書。
“請帶彥田博士進來。”
“是。”
沒過多久,彥田博士就在秘書的帶領下走進了房間。
在帆村眼中,博士是個五十出頭的老學者。這時帆村突然有 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位彥田博士以前好像在哪裏見過。但他明 白,自己應該從未見過彥田博士,那為什麼會覺得見過呢?這裏 肯定有別的原因。那原因是什麼,他目前還說不出來。
廳長為兩人互作引見。
“彥田博士,我們拿到了X塗料。”
“是嗎!你們真的拿到了X塗料?哎呀,不好意思,我這麼 說太過失禮了。因為我實在是太意外了,沒想到你們竟然拿到了 X塗料。”
“是這位帆村君費盡心機才將X塗料帶回來的。可惜的是大 部分都遺失了,剩下的塗料樣本都在那個紙包裏。”廳長指著桌 麵說。
“啊?您說的是這個?在哪裏?就這些?”
博士會如此驚訝倒也不難理解。帆村冷汗直流,將為何會隻 剩下這點塗料的原因向博士說明。
“怎麼樣,博士?憑這一點樣品,可以分析出X塗料的成 分嗎?”
博士小心謹慎地將盛有X塗料樣品粉末的紙包輕輕移到麵前 細細查看。不久,博士無力地搖搖頭。
“你看如何,彥田博士?”
“廳長,樣品實在是太少了。非常遺憾,無法進行定量分析。”
“就是說做不出來啦?”
黃島廳長大失所望,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他默默地閉上了 眼睛。
彥田博士與帆村莊六兩人均帶著嚴肅的表情沉默無語。過了 一會兒,博士開口道:
“廳長,光憑這一點樣品實在很難進行分析。但不管怎麼 說,這一點我先拿走,能做多少做多少。您看如何?”
“也隻有這樣了,那您就拿走吧。我們單方麵希望博士您和 您的公司能夠憑這些資料盡快生產出大量X塗料。這種X塗料早一 日生產完成,我們也能早一日安心入睡啊。”
黃島廳起身抓住博士的手,用力地握了幾下。
“那麼帆村君,你作為我們的聯絡員,日後要麻煩你工廠、 檢察廳兩頭跑啦。拜托了!”
廳長對帆村下達了新的任務。
棄子之悲
我們再把話頭轉到房枝身上。
話說那雷洋丸爆炸沉沒之時,房枝於千鈞一發之際登上了救 生艇,總算沒有隨船成為海底孤魂。其後趕來救援的船舶發現了 她所乘坐的救生艇,房枝等人就被轉移到救援船上。
他們在第二天的傍晚抵達橫濱。本以為就此命喪黃泉,想不 到還能夠重新踏上祖國的土地,房枝的心中感慨萬分。
在這裏,她得到同胞們的同情與幫助,房枝被感動得潸然 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