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薑歌,至少有了希望。
但是此刻,薑歌仰望月光,卻不是因為閑情逸致,而是他開始迷茫與擔心。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妙醫難為無藥之醫。
他已經沒有藥了,方圓百裏,早就是荒山連綿。
“村長,我決定明日上山采藥。”薑歌仰望月亮,卻是對著一邊一位老者說的話。
而老人聽後,連忙阻止:“不行,薑小娃,蜀道之上盡是妖魔,從來都是有去無回。”
“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藥了,我已經治不了人了,方圓百裏,全是荒山,隻有蜀道才有我要的東西。”薑歌很淡定,很平靜的說道。他完全沒有懼怕那些對別人來說談及色變的妖物。
可是村長依然擔心,因為薑歌已經不單單是能夠拯救他們的醫生,更是能給他們精神力量的支柱。
“薑小娃,聽天由命吧,你已經做得夠多了,而且,你要是有個意外,我們這些人一樣活不了。你不用去,明天我帶人到蜀道采藥。”
村長是好人,雖然他極力阻止,但是薑歌卻是心意已決。
“您又怎麼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藥材呢?而且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我家母親還懸葬在蜀道之上,如今妖物橫行,我很擔心。”
“哎,可憐的娃子,那些該天譴的東西。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終於,老村長也不好阻止,於是幹脆決定一起同行。
“不行。”可是薑歌卻強力阻止道,猛的一震,將村長震在原地。
“我會回來的。”最後,薑歌淡淡的說道,而後回到了大殿。
第二日一早,當所有人聽說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要前往蜀道的時候,大家都紛紛前來相送。並且舉行了祭祀。
古蜀國千百年來,遵循著古老的儀式。蠱道,天祭,為求平安,他們信仰著蒼天的力量。
隻有在重要的場合,才會開祭壇,動祭祀。
蒼茫大地,黃沙漫天。隻有殘破的殿前,還有那風沙都不曾摧毀的祭台。
沒有祭品,就用鮮血。沒有香火,就用草稈。那是他們的信仰,也是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
零碎的幾件青銅器皿被一些難民從三星堆遺址中挖了出來,擺在了祭台上。這種東西在以前,價值連城,而現在,卻不能換來哪怕一口的糧食。
“遭了,沒有好的祭品,蒼天能庇佑我們嗎?”村長到現在才開始擔憂起來。雖然他早就體力不支,唇齒幹裂。
而薑歌在這個時候,從江流中舀了一樽毒水,然後又捧起一培黃土,放在了祭台之上。
所有人是震驚不已,因為那毒水不能喝,黃土不能食,怎麼做祭品?
盡管所有人都阻止,但是薑歌卻執意放在了祭台上。
“毒水不能飲,我以敬蒼天。黃土不能食,我以祭後土。若蒼天有眼,怎不能佑我古蜀黎民百萬。曾經的祭台擁有豐盛的祭品,足以夠百家一年的食糧。天庇佑過我們嗎?我猜黃天後土是吃膩了,該換換口味。”
薑歌說完,猛地將毒水灑向了蒼穹:“你是天,毒不死你,你就盡情的喝吧!哈哈哈哈哈!”
薑歌有些癲狂,沒人敢上前阻止。原本以為希望用祭祀來改變困境,但是後來大家一想,才發現,他們的天神,已經拋棄了他們。
既然如此,還需要什麼祭祀呢?
憤恨的人們,砸了祭台,燒了祭品,他們癲狂,他們怒吼,最後,冷靜下來,隻能自嘲得無奈的哭泣。
而他們唯一的支柱,能夠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神醫薑歌,已經離開,踏上了九死一生的蜀道。
那裏,數之不盡的妖。
坑爹的,本書原名《登天》,結果是哪位大哥坑了這麼一個好書名?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