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辰軒責備地瞪了程啟思一眼,柔聲說:“別哭了,琪兒。我們來,隻是想看看你好不好,我們並沒有懷疑你。你也知道,我們按規矩是不能插手這件事的,但我們還是私底下想調查,就是為了盡快幫你洗脫嫌疑。”
他這番話還真有作用,鄭琪兒抹了抹眼睛,點了點頭。“我知道,對不起。”她又扁了扁嘴,“可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呀。那天倒酒的時候,這麼多雙眼睛都是看著的,我真的沒有做過手腳。”
“但是,琪兒,”鍾辰軒說,“你要知道,正是因為看不出是誰作了手腳,所以一般來說法,人們都會認為最有可能做手腳的就是你這個女主人。因為是你布置的餐桌,你安排的座位,所有人都會自然而然地把視線轉向你的。所以,如果他們懷疑你,你也沒有必要生氣。換了你,你看到這種情況,你也會有同樣的懷疑的。”
鄭琪兒走到了餐桌前。餐桌還保持著那天的樣子,除了桌上的餐具都全部被收走作為證物了之外。她怔怔地望著那張桃花心木的長餐桌,慢慢地說:“是呀,那天之後,我也一再地回想過當時的情形。可是,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徐湄是怎麼中毒的。”
鍾辰軒問:“你還有沒有類似的餐具?”
鄭琪兒點了點頭。“餐具和酒杯,我各買了兩套。”她望著鍾辰軒,“怎麼,你想……你想重現當時的情景?”
她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就端著一摞雪白的盤子走了出來,然後把盤子和刀叉擺在餐桌上。鍾辰軒看著她的動作,問:“那天,是你親自把刀叉盤子擺上的?”
“對。”鄭琪兒回答。
程啟思走到了那天徐湄的位置上。“是你把徐湄的刀叉交叉放成一個‘X’形的?”
“不,不是我。”鄭琪兒立即否認,“我都是把刀叉放在盤子的兩邊的,就像現在這樣。我絕對沒有把刀叉放成這樣。”
鍾辰軒繞著餐桌,慢慢地走著。“你為什麼會設十三個座位?這不是個吉利的數字。”
鄭琪兒猶豫了好一會,看得出她有難言之隱。“……這件事,我還沒有對別的同事說過。說起來,也挺奇怪的。本來,那天來的,隻有十一位客人,加上我,就是十二個,正好一打。可是,突然有一個人,她本來說不來了的,卻決定要來。臨時我又找不到別的客人,但又不能拒絕,所以……就變成了十三個人。雖然我覺得有點別扭,但也沒辦法,隻能這樣了。不過,最後溫梧沒來,結果還是十二個人。”
程啟思問:“誰本來說不來的?”
鄭琪兒回答:“鬱容。我早就邀請過她了,她說那天她有一個重要的時裝發布會要參加,抽不開身。我也不好勉強,畢竟是人家的工作嘛。但是,就在我生日的前一天,她卻打電話給我說要來,我當然也就說好啊。”
鬱容。程啟思的眼前,頓時浮現出了那個穿旗袍的曲線玲瓏的身影。鍾辰軒說:“她頭上那支玉釵,和手上那個玉鐲,水色都極好。”
鄭琪兒點了點頭。“鬱容的父親,是個收藏家,專門收藏玉器。現在那些東西都歸她的那支白玉釵,據說是宋代的古董,有人出高價向她買,她也沒賣。”她又接著說,“我們三個,我,鬱容,還有徐湄,算得上世交。對了,那個肖然也是。因為我們幾家的父母一直有往來,所以我們從小也在一起玩。後來,他們三個都出了國,隻有我留在這裏,這次肖然是為了我的生日才特地回來的。”
鍾辰軒問:“肖然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