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蘭慢慢地說:“那麼,琪兒為什麼又會死呢?”
鍾辰軒說:“那樁案子,由於周緣突然的幹擾而顯得有些枝節叢生,她的幹涉使得這案子更自然,更順理成章。不僅是鄭琪兒想殺別人,別人也想殺她。毒蛇根本就是不存在的,那時候把鄭琪兒救上來的人是誰?肖然。他直接把毒針刺進了鄭琪兒的手臂裏,鄭琪兒當場死亡。她臨死的時候,竭力畫出來的那個‘Z’,就是想告訴我們,順序錯了。她已經沒有力氣寫出殺她的人的名字了。”
李龍宇說:“可是,那個傷痕明明是被蛇咬傷的。”
程啟思說:“這沒什麼奇怪,用兩根毒針不就行了,找那種比較形似蛇牙的,不是難事。肖然跟鬱容在國外的時間都多,搞到蛇毒也不是不可能。”
君蘭的臉色微微發白。“我……我真沒想到,琪兒會是這樣的人……”
鍾辰軒歎了一口氣,“本來,這場時裝秀是琪兒給鬱容準備的死亡秀場,但卻反而被鬱容利用了。琪兒原本是怎麼打算的,我不太清楚,也許會是在那朵人工的巨大的百合上塗上毒藥吧?因為鬱容會親自展示那套‘百合’的禮服……唉,誰也沒有得到好結果。琪兒送給自己一束鈴蘭,作為這場殺人計劃的開端,因為鈴蘭代表著‘幸福重來’。宴會那天,她還偷偷地在塗湄的手袋裏放了一把鈴蘭的花瓣……她認為把別的三個人殺死了,她就可以快樂了……事實上,她永遠不會快樂。這是一種變態的宣泄方式,她以後隻會殺更多的人,直到被抓住的那一天。謀殺,是會上癮的。”
程啟思說:“那麼那根‘Y’形的樹枝,自然就是肖然在水底救人的時候扔下來的了。也是他事先把王蓮的莖弄到快要斷掉,一旦加上琪兒的重量,沒過一會就會斷掉,琪兒就會落水。”他指了一下那疊鄭琪兒的養父寄過來的照片,“真的琪兒會遊泳,有她在海裏遊泳的照片。而假的琪兒不會,我們如果看到這些照片早就應該想到了。這樁案子,我們好像都忽略了太多太多了的東西……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休假太久了,人變得都遲鈍了?還是我在潛意識裏知道,琪兒是真凶,所以我才不想努力地追查下去?”
鍾辰軒苦澀地笑了一笑。“我相信,最初的時候,鬱容他們幾個人跟她提這個想法的時候,她曾經動搖過,猶豫過,但她最後……她至少是默認了。她愛她的姐姐,但是,她也恨她姐姐。在鄭琪兒過著幸福生活,有著母親疼愛的時候,她卻在社會的最底層掙紮。我同情她,我也相信,為了生存,為了過得更好,她曾經做過些什麼。”他望著已經把土鏟平整了的花園,“她找來了很多紫茉莉的種子。這種花,屬於她的過去,她的回憶……她把她的雙胞胎姐妹埋在這裏,在上麵種了花……我相信,琪兒曾經把這裏挖開過,看過她姊妹的屍體……她甚至用某種藥物讓屍體更快地成了白骨……她忍不住想看,又怕看……一具白骨,會讓人看不到它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