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鄉也姓陳,隻聽他低聲的答道:“差不多了,就他那活也沒什麼難的,這活輕鬆的很,現在我自己就能幹。”
陳老板點點頭,高興的拍了下他同鄉小弟:“行,等賀笙來了,得跟他談談。”
“談什麼,直接讓他走人得了,這活我自己就能幹!”陳姓員工翻了翻眼,上嘴皮碰下嘴皮就出溜出來這麼一句。
賀笙到了近前,正好聽到他們這幾句話,嗬嗬笑了一聲,倒也不在意。
陳老板一轉頭,忙換上一副笑臉,裝作賀明沒聽到他們的談話似的跟他打招呼:“呦,小笙來了啊。”
賀笙點點頭,“來了,今天有沒有預約貼膜的車?”
陳老板把剛才的尷尬叉了過去,聽到賀笙發問,忙道:“有一輛車,這該快來了吧。天熱了都該上膜了,嗬嗬。”
賀笙點點頭,繼續看著欲言又止的陳老板。
陳老板索性直接說道:“那什麼,...賀笙,咱是不是重新談談分成的事?”
賀笙道:“行,既然小陳師傅能單幹了,我也不想繼續在這麻煩陳老板了,幹脆老板你把這個月的工錢算一算給我,咱們就兩清了。”
陳老板聽賀笙這麼說,也正合他意。
當初為了招個汽車貼膜工,答應了賀笙三七分成,讓他帶個徒弟就讓他要去2500塊錢當作自己老鄉的學費,夠照顧這小子了。
現在他考慮的是,要不要給這小子算工錢,還是幹脆直接把他攆走。
旁邊的小陳師傅也還杵在那裏,他在高興自己終於獨立幹活了,正幻想著能從老板那領到三成分成呢,還沒看出來老板正猶豫著是否讓他充當下打手的工作。
賀笙注視著兩人,他挺直了脊背,眼睛裏透著強烈的,是我的我就一定要得到的神情。
一時三人都沉默了。
陳老板看著賀笙堅定的表情,又琢磨了會,這才點點頭,對著賀笙說道:“行吧,你來跟我算下賬。”最後他還是決定給賀笙算賬讓他幹脆走人得了。
賀笙終於笑了,跟旁邊的小陳點點頭,隨著陳老板進了裏間。
陳老板拿著賬本,跟會計一起算好了賬,從保險櫃裏取出一疊鈔票,點了點遞給了他。
“這裏是一萬八,你數數。”
賀笙接過錢,稍微數了數,在心裏默默算了算這個月的貼膜車次,大概差不多。
他向陳老板點了點頭,道:“謝謝陳老板,那我就撤了,多謝您照顧。”
陳老板這才笑道:“小笙,以後有事麻煩你,你可得來幫忙啊。”他起身和賀笙一起走了出去,客氣的說了幾句。
賀笙走進工作間重新把書包拿出來,錢放進去收好,這才走出了洗車行。
等他走出老遠,轉回身看見洗車行門口沒人了,這才輕舒一口氣,拽了拽挎包,趕緊走向這附近的一家郵政儲蓄所。
打工真不容易啊,隨時擔心老板不給錢,尤其像他這樣歲數小的,很容易挨欺負。
一個月的情誼已經盡了。這種全是老板同鄉的地方,他很難融入進去。因此,聽到老板想要讓他走的心思,賀笙就馬上順坡下驢隨了他的意。
在儲蓄所,一時看人正多的時候,賀笙抱著背包找了個靠邊的地和其他人一起等待,順手看起了報紙。
如今有了差不多兩萬塊錢,不得不說是幸運,也幸好他有一門汽車貼膜的手藝,還能拿來掙錢。
和來京時身上僅有100多元相比,賀笙自己覺得已經是了不得的成就了,至少他現在心裏就很滿足,大有一種想買兩碗豆漿的衝動。
賀笙吧嗒下嘴,抬頭看了一眼不多的人群,暗想買北京酸奶也行啊。
他繼續低著頭看報,上麵有一行大標題引起了他的注意,長虹配股了。賀笙抖了下報紙,仔細的看起來。
看完之後,他又看了看報紙上的日期,這是一周之前的了。今天正好是長虹配股除權的日子,7月31號。
賀笙不管除權不除權的,反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什麼概念,但他清楚的記得長虹股票在這之後的三周有個漲價時期。
他抬頭看看,放下報紙隨著人流向前挪動,就在這一會的功夫,賀笙就決定,他不存錢了,改為取錢買股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