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羽曄辰一起坐在車輦中,淡淡的檀香從雕刻九龍朝天的青銅香爐中飄散而出,九龍的鱗紋清晰可見,能容納七八人的車廂裏四壁是朱紅雲紋的雲錦,四角掛著晶瑩剔透的明珠,左右兩扇梨木雕花的小窗。羽曄辰閉目斜躺在車廂堆滿狐裘的軟榻上一臉慵懶。檀香嫋嫋讓車內氤氳了幾分。
我坐在靠近窗邊的位置與他隔著一兩人的距離,自從昨天晚上見過素遷之後,我總覺得羽曄辰有點兒奇怪,似乎是煩躁,但又說不上他與平常有什麼不同。
“你還要看我看多久?”他閉著眼懶懶開口。自己想著想著,眼神又不自覺地鎖定在了他身上。
“我怕困,所以看你提神醒腦。對了,看起來你與素遷交情不錯。”我平淡自然地說出這句話。
“是不錯”,這三個字後,便再沒下文。
“那是如何不錯呢?”再讓自己盡量平淡的問出這句話。
“我怎麼覺得你身上酸味那麼濃,昨日是泡在醋壇子裏洗的澡麼?”雖閉著眼,臉上總算是起了點波瀾,笑得讓我很想抽他。
“君上多慮了,煜璃豈是如此不識大體的女子,你與素遷自小認識,青梅竹馬,惺惺相惜,肝膽相照,心照不宣感情好,煜璃自然能理解”,被自己這麼一說反而更覺得他們似乎真有什麼,更加說服不了自己了。
羽曄辰終於睜開眼,但卻是一副笑得不可抑製的樣子,兩眼彎成月牙一般。
“好吧,君上為了讓我不要想太多,你還是給我解釋解釋吧。”遇上他我也隻能認栽。
“為何要解釋,你不是已經幫我解釋得很好了嗎?”果然他從不會正麵回答我,問了也白問。
“我到蒼域也有些時日了,君上口味也是有進步的,已經從斷袖擴展到男女通吃,老少皆宜,這樣看來我也不是白來一趟,苦勞好歹是賺到了。”我抱著手靠在車上,笑顏看著他。
“原來我不知道的時候,你盡吃了這麼多醋。如此下去你就不怕變成陳年老醋?”我這麼說他,他卻笑得越發歡暢了。
“不勞君上費心”。別過頭不理他。
他突然一把將我扯到身邊,右手抬起我的下巴,“到現在你還覺得我是斷袖?”他眯著眼,眼裏有一簇火光。
條件反射般的咽了咽口水,似乎我剛才真的說錯了什麼,但此刻還是瞪大眼不認輸地回道“世人皆是如此認為,何況衛陌與君上,還有那積羽宮的男寵又如何解釋?”
“你說呢?小璃”他反問回來,眼中火光更勝,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引火上身了。
“君上的心思。煜璃怎敢輕易揣測。”心裏退堂鼓打得直響,可到嘴裏卻變了番滋味。
柔荑被他用右手緊緊扣住,一絲掙脫的餘地也沒有,他直勾勾看著我竟讓我心裏有些發毛“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這件事也讓我深刻明白,呈一時口舌之快是沒有好下場的,尤其是麵對羽曄辰更是沒有好下場。但現在明白的似乎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