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包括了剛剛被王禪打碎腦袋的杜連生在內,他眼前這五個人身手都是十分高明,隨便挑出來一個都比那梁派八卦掌的唐牛厲害兩分,而且那為首的林長誌兩手匕首短劍,用起兵器來的本事也不在嶽破虜的那個徒弟宋捷之下。幾個人若是真要圍攻起來,饒是王禪拳法武功登峰造極,但憑拳法一道,想要把這些人一一打死,卻也不太容易。
蓋因,武者單挑和群毆又是大不相同。這些人一個個經驗老道,武功高明,動起手來,自然而然就比一把人配合的默契,幾人聯手之下,就已經不是單純的實力相加了,而是四個人可以打出八個人的本事。
何況,這裏是戰場,誰也說不準下一刻打得正酣,卻有人暗地裏防冷槍,下黑手。
王禪雖然之前一頓猛跑,有意的來開和林家傭兵大部隊之間的距離,但是有了剛才那一架直升飛機突然轟出威力巨大打得機關航炮的前車之鑒,王禪可不願意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僥幸上麵。
他可是從雷霆那裏聽說了不少有關於現代火器的東西,知道這世界上有的是重型火器,威力都大的驚人,天知道這些林家的人為了報仇,會不會狗急跳牆,趁著自己不備,打出幾發什麼“單兵火箭彈”來。
據說那東西,連七八百毫米的純鋼裝甲車都能炸穿了,殺傷半徑二十米,對付自己這樣的人,隻要一口氣放出五六枚,形成覆蓋式的打擊麵,甭管自己拳法武功有了幾分“金風未動蟬先覺”的意思,可以前知危險,身法再快,也不可能在那一瞬間裏就保證能夠完好無損的逃出去。
到時候,不死也要胳膊斷腿折,落下一身殘廢。
“你們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王禪心狠手辣!”
同時麵對了京城三大武術名家的攻擊,王禪眉眼眯成一道細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牙齒縫裏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一句冰碴子般冷厲到極點的話語。
話音未落,吐氣開聲,人卻向後連退三步,閃過三人扇麵似地正麵強攻。
“年紀輕輕,出手卻如此狠辣,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緣何一照麵就痛下殺手?須知道,你殺人,便有人來殺你,王禪你今天跑不了了,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說話的正是京城形意名家宋師承,他和杜連生兩人相交莫逆,一見好友死在麵前,形象慘不忍睹,心裏哪還不是憤恨非常。
隻是這人早已習慣了和平年代在武館裏教授徒弟,派頭極大,什麼事情都要端個架子出來,如今和王禪生死相搏,竟也擺脫不了京城習性,出手之前非要說句場麵話,來壯壯自己的聲勢。
不過這宋師道為人好笑,一手京派形意拳卻是火候精深,說話之間人往前竄,腳尖點地竟是邁開大步,恍若淩空滑行,從草尖之上一掠而過,頓時出去三五丈外,將剛剛和他同時出手的劉家兄弟全都遠遠的拋在身後,一下子就到了王禪麵前。
卻是形意十二形拳中“燕形”,休看這人長得矮矮胖胖如同一個大冬瓜,身軀肥碩,但一掠之下,身形步法卻好似飛鳥一樣靈動,快捷,一步出去就是一丈開外,腳尖點了三點,好像剪水春燕,他這招也有個名堂,就叫做燕子三抄水。
據說民國時候的京城大盜,“燕子李三”,便是最精通這一手功夫。
“你來殺我,我便殺你,哪裏來的這多羅嗦!統統都給我死來……!”
轟的一聲,腳下剁地,方圓四五米的地麵猛烈的上下一顫!王禪話剛出口,竟也不再後退,單腳踏地仿佛雷鳴地動,腳下弓箭步一彈,崩的一響,好似手指粗的大筋顫抖,偌大人影不閃不避,竟是迎著宋師道迎頭就衝了上去,就勢一記“坐地通天炮”一拳朝上轟了上去。
空氣中頓時一聲炸響,宛如火炮開火,急驟的空氣硬是被他一拳打得暴烈,拳風凝結如同炮彈一般。
宋師道知道王禪年輕力壯,筋骨強悍,體力深沉,拳法走的是真正剛猛暴烈的一道,加上之前目睹杜連生慘死,是以他也不敢硬接硬擋,隻是腳下起伏,帶動身軀,腳踏實地立刻氣勢一變,從靈動無比的燕形居然猛的過渡到了沉猛力大的熊形上。整個人就好像是一頭胖墩墩,肉滾滾,重有千斤的山中老熊。
轉身成圓,好像老熊轉樹,肥大的身子間不容發的一擺,便閃過王禪一拳,隨即兩臂伸開,笨拙無比的往前一抱。
他竟然是借著這機會,把王禪給抱住。
這是形意拳中的“老熊枹樹”,借著這一抱之力,凝聚渾身真勁,放出體外,真要被他抱得實了,就是一棵大樹都能被他倒拔出來,攔腰摟斷。
就算王禪身上鋼筋鐵骨,有橫煉功夫,他摟不斷,擠不碎,但是毫無疑問,隻要王禪被他抱上,肯定就會被限製了行動,有了這段時間作為緩衝,他身後的劉家兄弟便能衝上來,占到先機。
宋師道也是看到了王禪武功厲害,腳下功夫還在自己這所有之上,真要轉身竄進密林逃走,最少也有八成可能逃脫追捕,是以這才悍不要命,拚著一身剮,也要把“皇帝”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