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都以為,以為……”吳芳聲音顫抖起來,方雲知道她又要哭,連忙安慰道,“不怕不怕,我這不是沒事嗎?都過去了。我活著,妖怪死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可不許哭,臉都花得不成樣子了。”
吳芳好容易收住泣聲,但她不顧不得夫君說她臉花,隻把方雲右胳膊牢牢抱在懷中,用臉頰輕輕擦著,似乎這樣能讓她心安一般。
“再之後呢?”方雲與她溫存片刻,又問道,他腦子裏依稀有當時的記憶,隻是有些模糊,昏倒時那種無力感,把他大部分精神都拖住了,以致於外界感官帶來的信息,幾乎沒過腦子。
“再之後我們就趕了過去。”吳芳枕著夫君的胳膊說,“剛奔上山頭時,夫君你還被一團銀輝裹著浮在半空中,緩緩下降。大姐最先過去接住了你,然後……”
吳芳說到這裏,臉色微紅,有些羞意。
“然後什麼?”方雲催促道。
“然後,然後大姐就讓我們姐妹先過來,其他門人弟子遠離……那時,夫君身上寸縷未著,所以,我們隻好守著你,讓白真真去取來你的衣衫。穿戴好後,再抬著你回了內山門裏。”
方雲有些尷尬,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竟是赤身的在天上飄著。幸好除了本門弟子沒有外人,否則這人可丟大了。沒聽說哪個修行高手打架打到赤身的。
方雲鬱悶了一會,又問道:“那外山門那裏可有人值守?梅又是如何與白山縣來人解釋的?”
吳芳連忙回道:“那裏也是我小白山名下產業,雖然才建好的山門已經灰飛湮滅了,但那麼大動靜,保不齊就有人要去探查。姐妹們商議過,在夫君沒有發話之下,那裏情況還是要保密,免得一些人從那裏戰鬥痕跡中推斷出夫君的情況。內山門這兩天也幾乎是封閉的,弟子們都不允許隨意出入,也不準交談此事。”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至於大姐怎麼跟那些人說的,妾身也不清楚,妾身這三天寸步未離開夫君身邊。夫君要想知道,妾身就去喚大姐來說明吧。”
方雲聽到吳芳三日來寸步未離的服侍自己,心裏暖洋洋的,不等她說話,就一把拉她過來,抱在自己懷裏。吳芳怕壓著受傷的夫君,便躺在其側,隻用手摟在夫君胸口,心滿意足。
過了好一會兒,吳芳軟軟出聲道:“姐妹們都在擔心夫君的身體。既然夫君已經醒來了,還是先將此事告訴姐妹們才好。”
方雲點點頭,在吳芳額上親了一下,才放她起身。吳芳收攏頭發,整理衣衫,然後嫋嫋而去。
房間裏隻剩下方雲一個,幹瞪眼看著帳頂也是無聊,方雲幹脆將心神內觀,再次去體悟丹田之中那一枚金丹雛形。
對這金丹,方雲戰後一瞥之時,雖然喜悅無邊,但並不曾細看,當時的身體情況不允許。
如今全神觀察,才明白這金丹果然隻是剛有了雛形。其色不純,白中帶銀,說明法力真元未能盡化為金行劍元。其形不足,並非完美之圓,隻是有了那種完美模樣的影子。其體虛幻,不為實質,與真正的金丹相差很遠。
以上缺點,一是因為劍元不足,二是因為道行不夠,所以此丹也隻能稱之為金丹雛形,而不是真正圓滿金丹。
這種情況曆來少見,類似於劍修之外修行者在養真存神境初期時修成的氣丹,也叫幻丹,同樣是金丹的初期形態。但兩者情況又不完全相同。其中差別,玄奧難明。
不過,方雲終究是踏出了這一步。他已明白,隻要將金丹雛形中銀色全部化去,再把劍元之力積累到足夠數量,這雛形便會真正成長為真實的金丹,其間並無其他溝坎。
“果然還是我爭到了那一線天機。”方雲心裏喜悅,同時又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