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劉萍走進來:“嶽偵探,您的電話。”

嶽劍忠問:“哪裏打來的?”

劉萍說:“治安警察廳。”

嶽劍忠跟著劉萍走進醫院辦公室接電話。

“我是嶽劍忠,你哪位?”

“我是宋春燕。”

“春燕你好!提審情況怎麼樣?”

“提審?羅彬、阿超剛被押到訊問室,就被放走了。”

“有這種事?”嶽劍忠大惑不解。

“千真萬確。我親眼看見麥克倫警長放走了羅彬、阿超。”

“是麥克倫警長的決定?”

“不是。聽說是副廳長下的命令。”

“這麼說,羅彬、阿超有背景?”

“他倆是友聯堂口的人。”

嶽劍忠憂心忡忡:“放走這兩個綁匪,豈不是放虎歸山?”

“是呀!白瑩又有危險了,所以急著打電話告訴你。”

“春燕,謝謝你!”

嶽劍忠匆匆趕回病房,對韓雪說:“我剛才得到一個壞消息:綁架白瑩的那兩個壞蛋,剛才被放走了。”

“放走了?這兩個人是什麼來頭?”韓雪問。

“是友聯堂口的人。”

“那難怪。”

白瑩驚恐地問:“那我怎麼辦?”

韓雪說:“白瑩,別再猶豫了,快把油庫坐標的下落告訴嶽偵探,不然你的麻煩可大了!”

嶽劍忠以期待的目光看著白瑩。

白瑩蹙眉不語。

嶽劍忠對她說:“白瑩,韓雪說得對,你如果不告訴我們油庫坐標的去向,說不定真的會惹更大的麻煩!”

白瑩終於開口了:“嶽偵探,讓我再想想好嗎?”

嶽劍忠抱有希望地點點頭:“好吧。但是要快點下決心,不然就來不及了!”

吳友章來到治安警察廳,對麥克倫說:“麥克倫警長,聽說你們把剛剛抓到的兩個綁匪放了?”

麥克倫無可奈何地說:“確有其事。上峰指示,我們照辦。”

“怎麼這麼快就放人?”

“那兩個人是友聯堂口的,你們華務課抓去了,可能也要放吧?”

吳友章問:“放走那兩個人,會不會影響你們尋找油庫坐標?”

“當然有影響!”麥克倫歎了一口氣,“那兩個人出去以後,一定會幹擾辦案。”

“好在白瑩在你們手上。”吳友章說。

“她在醫院裏。”

“白瑩開口嗎?”

“正在做工作。”

“白瑩在哪家醫院?”吳友章問。

“在聖瑪麗醫院。吳隊長也想去看看?”

“今天沒有時間,明天去。”

“吳隊長對白瑩很關心呀!”

吳友章意味深長地說:“誰叫她掌握油庫坐標呢!”

白瑩依然沒有開口。而且看不出她有開口的意願。

韓雪要回東亞歌舞廳上班,先走了。嶽劍忠又勸了白瑩半天,沒有效果,但他不能再等了,因為今天晚上是約定同程楓見麵的時間,要早點趕過去跟他碰頭。

離開醫院前,嶽劍忠又跟宋春燕通了電話。

“春燕,我是嶽劍忠。”嶽劍忠對著話筒說。

宋春燕在電話那一頭說:“劍忠你好!白瑩開口了嗎?”

“還沒有。”

“她有顧慮。”

“你們能不能派個人過來跟她談談?”

“警長說,凶殺組的人都在忙筷子基的案子,抽不出人來。”

“那今天夜裏能不能派人到醫院守護?白瑩是個關鍵人物,她一個人住在醫院裏很危險!”

“你說得對!我馬上轉告警長。”

第二天早晨,吳友章向朱忱報告,準備到醫院去看白瑩。朱忱問為什麼這麼早急著去看她?吳友章說,祁先發死了,汪樹平死了,油庫坐標的線索斷了,隻有白瑩才有可能把斷了的線重新接起來。

朱忱抽出一支香煙,叼在嘴上,用變了調的聲音說:“這麼說,白瑩現在成了主角?”

吳友章趕緊掏出打火機將香煙點燃:“是呀,她一定知道油庫坐標的下落。”

“白瑩開口了嗎?”

“還沒有。所以我準備早點到醫院去探聽消息。”

朱忱叮囑道:“對,要直接介入,掌握第一手資料。”

“是,課長!”

嶽劍忠昨天跟程楓在一家茶話室談得很晚,在那裏和衣而臥,今天一大早就起來,連早餐都來不及吃,匆匆趕往醫院。

醫院的早晨異常寧靜。護士劉萍推門進入自己分管的一間病房。

劉萍問候那個病人:“早上好!”

病人回應道:“劉護士,您好!”

劉萍拿出體溫表:“請量體溫。”

量完這個人的體溫,劉萍又去隔壁病房。

這是白瑩住的病房。

劉萍推開房門招呼道:“白瑩,早上好!”

白瑩沒有應聲。

劉萍向病床走去:“白瑩,你怎麼還在睡啊?”

白瑩仍然沒有應聲。

劉萍走到床邊:“白瑩,該起床了,要量體溫了。”

白瑩還是沒有應聲。

劉萍赫然發現白瑩的臉變成青灰色,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白瑩,你怎麼樣了?”

她去摸白瑩的頸部動脈,已經停止跳動。

劉萍驚呼:“快來人哪,白瑩死了!”

醫生、護士聞訊跑進病房。

劉萍對管理病房的沈醫生說:“這個病人昨天晚上還是好生生的,呼吸、脈搏、血壓都正常,今天就死了!”

沈醫生進行了一番檢查後說:“從症狀看,病人是窒息而死的。但要確定死因,必須進行屍體解剖。病人家屬來了嗎?”

劉萍說:“沒有見過病人家屬。她是由協助治安警察廳辦事的嶽偵探送來的。”

沈醫生問:“那位偵探來了嗎?”

步履如飛走進病房的嶽劍忠答道:“來了,我就是。”

他在走廊上已經聽到噩耗。

沈醫生告訴嶽劍忠:“要進行屍體解剖,才能確定死因。”

嶽劍忠說:“我想先檢查一下。”

沈醫生的金絲眼鏡上仿佛掛了一個大問號:你這個偵探懂得醫學嗎?

嶽劍忠看出了沈醫生的疑慮:“我學過一點法醫學。”

“請便。”

沈醫生往旁邊挪動一步,給嶽劍忠讓出位置。

嶽劍忠隻對死者的口腔進行了仔細檢查,就找出了白瑩的死因。

他說:“死者口唇和齒齦表皮微微剝落,並伴有皮內、皮下出血。而且,死者的上頜門牙上嵌著一小塊似乎是布質的碎片。由此可見,白瑩死於謀殺……”

吳友章匆匆走進來:“白瑩死了?”

沈醫生問:“請問您是……?”

“我是華務課的吳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