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完美的推理,確實是完美的推理,是嗎?
不對,還有很多地方沒有顧及,
最關鍵之處就是相園美央本身,就算能確定她是“死神通告”本身,但也不知道他對一澤曉子的襲擊出於何種目的。
不知道真正的目的,即使看破她的行動也隻是被她牽著鼻子走,就算碰巧阻斷了她的計劃,也不是長遠之計。
她為了什麼才像這樣做呢?布置150枚火箭彈,若是真的動用發射,那可是一場無差別的攻擊,無視各人的能力等級,平民或是官僚,善良還是邪惡,一概的消滅,她難道是與這個都市為敵嗎?
巴士在此刻靠站停車,我和喬伊向著預算地點奮力地跑去,分毫不能耽誤。在視界內高樓路燈飛速穿梭而過,每個彎道的迴轉,靈巧的躲開巡邏警備員的視線預算的那個地點漸漸在我們眼前顯現。
“可惡,我們還是來晚了嗎?”
前麵雜亂停放在路上的兩輛汽車讓我有了這種猜想,車子後麵拖著長長的輪胎摩擦路麵的痕跡,應該是用了將輪胎刺破的工具。
我們向著車輛繼續靠近。
“喬伊,看樣子我們真的來晚了。”
車的旁邊橫七橫八躺著一些警備員,兩輛車上的司機也都昏睡過去。車的周圍和警備員的身上沒有任何血跡,看起來相園使用了催眠瓦斯一類的東西,不過重要的VIP一澤曉子卻失去了蹤影。
“怎麼辦赤羽?相園她好像得手了。”喬伊問道
“不,她還走不遠,背著昏睡的VIP,隻可能在這狹窄的秘密運輸路線附近行動,因為如果出了這個區域,會毫無懸念地被發現。”
“那應該怎麼辦?”喬伊記得滿頭大汗。
“不用擔心,你先把情況報告給警備員(Anti-skill),他們會處理這個殘局的。然後當你看到我給你發來的坐標時,就用手機的GPS找到那裏”
“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
“哼哼,沒問題,我可是顧問偵探(Consulting-Detective),用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話說,這可是偵探中的最高裁決機關,能擔任這個職務的我也一定行的。”
我跑進事故現場最近的一個小巷,一邊用風紀委員終端查找著這附近的可疑錄像記錄。可惜的是她好像早有準備,這裏的攝像頭信號都被幹擾了,無法把錄像傳輸到總服務器上,我也自然什麼都看不到了。
不過,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
我把我的終端連接至服務器上,隨意地點開服務器上提供的風紀委員宣傳視頻,果然,視頻圖像中出現了網狀的波紋幹擾。
和我預料的一樣是強電磁輻射幹擾,利用強電磁輻射源幹擾圖像信號。我隻要漸漸靠近那個幹擾源,這個屏幕的圖像就會越來越模糊。
很容易想到,這個幹擾源不是放在一個固定的地方進行超強的全方麵電磁輻射,因為隻要被警備員封閉的那些地區勘探到可疑幹擾,這個行動就會失敗。並且相園要的結果是隱沒她的行跡,所以她非常可能隨身攜帶著這個幹擾源。
我把屏幕的模糊程度當做指南針,向著強幹擾的位置逼近,不一會兒,屏幕上的網狀波紋越來越密集,原本的視頻圖像漸漸地被淹沒。
就是這附近,一定沒有錯。
“不!!”一聲女性的尖叫劃破了這小巷的天空。
我頓時緊張起來,但腳步和勇氣絲毫沒有退卻,前麵,是前麵,左邊轉角的角落,強幹擾和那聲尖叫的發生地。
這時,漆黑路口的左邊突然竄出一個人影,黑色衣服,長長的頭發,對,就是她。
“站住!相園美央!”我向著那個人影厲聲喝道。
她停住了腳步,向這邊瞥了一眼,然後匆匆地向右邊的路口跑過去。
可惡,想一逃了之嗎?
我迅速奔跑到她出現的那個位置,回過頭突然發現,在左邊巷子的盡頭,躺著兩個人。
一位正是一澤曉子,而另一位是一個小男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澤曉子的身體還在不停顫抖,伴隨著承重的呼吸。她把頭埋在膝蓋間,並沒有發現我,兩雙手腳則被繩索捆綁住,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那個小男孩則是麵部通紅,頭上的繃緊的靜脈血管清晰可見,應該在發燒,腦部也受了什麼刺激吧。
但是,我沒有向她伸出援手,因為向那邊逃竄的相園才是這個世界的核心,她有足夠的理由吸引我這一顆動蕩不安的心,這幾個星期的困擾和努力,在此刻就將要給出答案了。
我把這裏的坐標發給了喬伊,相信他不久就會來解救這兩個人。
相園並不知道我是如何定位到這的,所以他還一直打開著那個幹擾器,這樣的話她的行蹤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我追擊著那個黑影,我的喘息聲和腳步聲貫徹了我的整個聽覺,由於前麵的多次經驗,在小巷裏狂奔已經是我的專長了,隨著我和相園距離的靠近,她不得不選擇跑進離她最近的巷口,想用轉彎角度彌補速度上的劣勢嗎?
根據我以前被凶惡少年追趕的經曆,像這樣漫無目的的跑,最終迎來的結果那就是——
相園停住了前進的腳步,因為一度五米高的圍牆擋住了她的去路。
死胡同,和我預想的一樣,她最終還是逃不出這個定律。
我用手杵著鬆動的牆壁,剛才的體能消耗太大了,不行,我的喉嚨處穿來血的腥味,感覺自己搖搖欲墜,隨時可能癱倒在地上。
我索性用背倚靠在牆壁上,仰起頭看著那被樓層間各種舊衣服和電纜線遮蔽的藍天,用著勞累過度的間歇性口氣說:
“相園,該放棄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一些事呢?”
“哼”她緩慢地轉過身,冷笑道。
“赤羽大偵探,你這樣不明不白的追著人家不放,現在又把我逼到死胡同裏,讓人家心裏怕怕的~”扭捏的動作和略顯做作的聲音和她臉上陰暗的神情完全不成正比,比起裝腔作勢,這句話更像是自信過頭的嘲諷。
令我很驚訝的是,她的麵容絲毫沒有疲倦的樣子,說話的語氣也是很平和,難道,她擅長運動?莫非她擁有能力?
想到這裏,一種危機感將我包圍,不行,我不能讓她察覺到我的恐懼,如果這樣的話,我的勝算隻可能更少。
我放開聲音:“相園,或者叫你死神通告吧,你假扮成逢辰千餘,讓整個警備員部和風紀委員部都圍繞著你的腳步,把他們耍的團團轉,又成功劫走了VIP一澤曉子,你做的很成功!不是嗎?”
“噢噢噢!大偵探真是過獎了,我哪有您的能耐大呀,從荒唐的剪發蟲事件,一直找到這裏,還追蹤到我的行蹤,您才是最成功的那位吧。”她將雙手插在腰間,斜著頭打量著我。
“想必剪發蟲就是把頭發送到你這兒吧,而你隻用提取有用的信息,是被剪發者的能力信息吧?”我想到那個男孩漲紅的臉和痛苦的表情,似乎是大腦內部的嚴重創傷,而這種程度的破壞,隻有一個東西,我記得我們學過,那就是學習裝置(Learning-device),這種東西使用起來極易發生這樣的副作用。
“為什麼要用學習裝置呢?想要提升那個男孩的能力,找到你想要的結果吧?讀心能力(mind-reading)是吧?想提升到腦波複製嗎?”
我根據一澤曉子全身健康的狀態,推測相園並不想要置她於死地,而是為了獲取什麼信息,讓人說出一個極端機密的信息,最好不過的就是讀心能力。而這個都市裏,讀心能力者隨處可見,這樣處心積慮地收集情報,讓我想起了電視上介紹過的一種超級密保鑰匙——腦波鑰匙,這樣用通常的精神係能力是破解不了的。我大膽的推測這個可能,學習裝置是為了讓那個能力者擁有複製腦波的能力,隻要把腦波段傳輸到相園的腦內,那把“鎖”就可以輕易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