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一個獨立存在的我,以一個完全自由的意識在書寫著一段我所想的話,不過這段話沒有任何實體,唯一記載下來的,是神經細胞突觸間傳導的縷縷興奮。
心靈日記。
我喜歡這種稱呼。
對於我來說,閑暇之餘,我會熱衷於了解那些已解決的著名案件的後續,每一個參與到其中的人,都有與事件相關聯的理由。
施害者或是充盈欲壑,以自己頹疲的身心苛求無力支配的世俗非非;或是被駁斥意願,本該歸屬自己的理想意象,被自然,人為地層層剝去,徒然殘存並落下的帷幕,已不是以前的釋然微笑。
施害者以特殊的方式踐行自己對世界的認知,其中分為兩個部分,病態扭曲的部分,即將或已變得病態扭曲的部分。
反觀受害者,他們就簡單多了,有些人隻是無辜地被包含在施害者的實踐範圍,更多的人則更像是施害者命運的指給者,汙濁他們的美好意象,汲取他們在正常認知中理所應當的一切。從此,施害與受害的位置改變,這或許是雙方麵的悲劇。
而我呢,特殊的參與者,更確切的說成——觀察者。因為某種訴求,推進了這些鬧劇的演繹,可以榮光地稱作為了正義吧。協助正義的一方在困擾中保護剩下的意象。一個看似繁瑣卻很美的工作。
真的是這樣嗎?
我猶然記得,第一次睜開眼所遠瞻的那片天空。
那時的我帶著滿腦子中斷的記憶,邂逅了正義與不正義的種種。帶著略有輕浮口氣調侃我所見識過得每一個意象,把認為的不幸用泰然和樂觀翻譯為不屑。
之後,我的認知逐漸豐富了,或許是以前記憶的流露,也或許是接下來生活的熏陶。
顧問偵探,一個給予我無窮意象的詞。
我帶著這個詞做過很多事,他給予我所謂正義的真實觸感。
不過,我很難評價正義,因為這並不存在客觀,更何況我也認為自己是一個病態的人。
記於相園美央一案後
(2)
擁有230萬人口的超級都市,以期獨有的份量占據東京市廣袤空間的一部分,在一切未知的交織下,籠罩著都市的又是什麼?
鳥瞰整個十八學區的整齊肅穆,在居於學術領域前沿的長點上機學園,橘紅色的溫熱陽光以極低的角度斜射,少年少女們的斜長影子和濃密而婆娑的樹蔭交融成分明的圖案。
涼意的秋風掀起少女上衣的衣角,她有著及肩的茶色短發,精致美麗的眼瞳,白皙的臉龐,百褶短裙配合著修長的身形,玉立而非亭亭,是因為她那強者一般的風範。
“那麼你就是那個常盤台的超電磁炮了,超能力者是吧?”赤羽麵向禦阪。
“哈哈,也可以這麼說吧”美琴爽朗地笑著。
與這位女生對立而站的,是一位身著長點上機學園校服的眼瞳和頭發同樣漆黑的少年,異於其他循規蹈矩的長點上機學生,他的校服沒有安安分分的按照規範的翻領,係扣,正裝,而是近乎隨意的披著。或許是故意的,校服本身要遠遠超出少年的上身,致使上衣的後半部分隨著風的螺旋而震蕩飄動。是偵探情結吧!有如他高豎著的衣領,陽光染紅的臉龐,微微合閉著的雙眼,理智鎮定的顏色。在這個都市,唯一屬於他的名號——顧問偵探,此刻他在經營著第一次谘詢服務,也說不準是最後一次。
“哦,這位先生,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本領,如果你再想對姐姐圖謀不軌的話,我黑子可是會在第一時間再次出手的哦。”黑子使用著大小姐的常用口吻。
紅色的長發,用著更鮮豔的紅色蝴蝶結紮成的雙馬尾,這個體型嬌小的女生一直用“姐姐”稱呼禦阪美琴,但她對赤羽卻沒那麼友好,至少從緊閉的嘴型和眉心堆積的痕跡可以說明,還是在為之前的那件事生氣吧。
赤羽的笑容似乎僵住了幾秒。
“喂,不要說啦黑子!都說剛才是個誤會了,”
“赤羽前輩,不要在意他的話了。”
“沒關係的,禦阪同學。空間移動,在三維坐標中精確位移,那麼我設置的幾道鐵門沒有絲毫的作用,隻是用飛身踢將我踢到,還得多謝於空間能力者的偉大度量了”赤羽嘴角彎起一道弧度,雙手的手心轉動朝上。
“哦?”黑子把手交叉著放在胸前。
“啊哈哈,赤羽前輩不用管她了。”禦阪美琴向黑子瞥了一眼,
“那麼我們言歸正傳,想必喬伊向你們提起過我,確實我是風紀委員唯一的顧問偵探,也同你們一樣,我最開始為一個進行剪發蟲事件的風紀委員做谘詢工作,後來不知不覺接辦了整個案件,一步步地走到了現在。”赤羽將手插入口袋,慢條斯理地說道。
“哦!這麼說來,你們也接手了“死神通告”嗎?”禦阪美琴問道,
“沒錯,說道死神通告,多虧了你們攔截了那一百多發的火箭炮,不然會牽連到很多無辜的人。”赤羽仰起頭向禦阪美琴看去。
禦阪美琴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啪”她揮動拳頭擊著自己的髖部,
“啐!那個死神通告,假扮了逢辰千餘,又利用大把的火箭彈,假作佯攻把我們這些人耍的團團轉,而自己卻在某個地方撥弄著遙控器,得意大笑吧,真是自以為是。”禦阪美琴加重了語氣。
她注意到赤羽的眼神,連忙補充道,
“前輩可能很納悶,不過確實是這樣的,如果你正麵碰到,那麼你也會這樣厭惡的。”旁邊的佐天和初春也在肯定的點頭。
“哦?我可是有正麵和死神通告接觸的經曆。”
“什麼!?”四個女孩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赤羽用手托住下巴,微微低下頭,“沒錯,在你們保護作為幌子的警衛隊時,我已經看破了‘死神通告’的意圖,去往真正的一澤曉子那裏。可惜,我沒有戰勝她,都已經算是死裏逃生吧。唉,不過我得到了很多有用的線索。”赤羽故意稍作停頓。
禦阪美琴臉上滿滿寫著驚愕,在這一刻,她可能選擇相信這位偵探,
“前輩,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麼這個時候就不必賣關子了吧?”同樣黑子也想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喬伊也將目光看向了赤羽。
背朝著陽光,赤羽的臉上添增了些光影和陰晦,他微微一笑,雙臂微微展開,
“噠!”赤羽清脆利落的彈動響指。
“對不起啊,各位,我並不能告訴你們這件事的深層信息。”
“啊?”禦阪美琴的表情一瞬間凝滯住了,場上氣氛瞬間靜默了,或者出於吃驚,或者出於不解。
在場的每個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回應都愣住了,說出這句話對於赤羽本身而言也是同等的驚訝,停頓之後。
“嗯,沒錯,正是這樣。。。”
“——赤羽!”喬伊厲聲打斷了赤羽的話,
“唉,喬伊,為什麼我們非要讓這些女孩子去做我的本職工作呢?”赤羽的語氣出奇的平緩。
“為什麼不告訴她們你知道的線索呢?”喬伊臉上沉澱著氣憤,
“赤羽!這可不是開玩笑啊,從第一級警報拉響,我也知道這件事情絕非簡單,現在我們如果有了禦阪美琴,白井黑子這樣的優秀能力者幫忙,再大的事情也會迎刃而解的,我知道你擅長推理,但這樣自以為是真的很不理智!”
“哦,喬伊老弟,你真的認為我不能解決這個案件麼。直到現在你還不理解嗎?成功識別‘死神通告’的身份,找到襲擊地點,接下來的搜索工作也是同樣的簡單。”赤羽帶著自信的語氣說道。
“那你還真夠輕妄的,你戰勝她了嗎,還不是苟延殘喘地逃了出來吧?”
赤羽試著避開喬伊尖銳的目光,微微仰起了頭。
“對不起,赤羽前輩!”禦阪美琴深深鞠了一躬,
嗯?突如其來的歉意讓赤羽帶有疑惑地麵對著禦阪美琴。
“前輩,確實我們的做法可能不是最理智最清晰的,可能也真的犯了很多的錯,帶來很多麻煩,不過我們的每一個人,黑子,佐天,初春都在很認真的尋求著這一切的答案。”禦阪美琴每次說出“前輩”二字時很有特點,不像那些孱弱的小學妹,更不像輕易纏綿的少女柔弱的吞吐,而是語速加快的,有著堅韌鋒芒一般的語氣。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務必告訴你事情的所有線索。”赤羽緊接著美琴的話說到。
“沒錯,正是這樣。”美琴堅定了話語。
“哦?那麼你們至始至終是為了什麼呢?或者說你們的理由說什麼呢?”赤羽反問道。
“前輩你問我們的理由是。。。”美琴思考著。
這時,黑子突然插話到:“姐姐大人,我們不要和這個態度輕蔑的偽偵探廢話了,他所理解的線索也不一定是真的,還不如我們自己去搜尋來的快。”
“不!黑子,我想把我的理由告訴給前輩。”黑子對於美琴的回答很是驚訝。
美琴回過身,帶著微笑,“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赤羽前輩你的理由是?”
美琴的回答似乎超出了赤羽的意料,他深吸一口氣,睜大了微閉著的雙眼,勾起嘴角。
“你問我的理由?哈哈,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這樣問呢,或許我自己都沒有這樣的疑問。到底理由是什麼呢。是為了偵破成功後的名譽吧,也可能是為了高額的獎學金,更或者是滿足自己刑偵過程的快感吧?”
“嗯哈哈。”美琴忽然捂著嘴巴笑了起來,赤羽看到這個不知其意的場麵,慌張的感覺蔓延開來,使他登起雙眼,臉上也微微紅透。
察覺到赤羽臉色的美琴連忙補充到,“對不起啊,對不起啊,赤羽前輩,我其實對你的回答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你說出來時我還是忍不住笑了。”
“啊?”赤羽顯得尷尬又吃驚,因為這是他在心中斟酌良久的回答,卻被一個國中女生給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