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琴也看著相園,
“你聽說過白鱷部隊嗎?從事於某個研究者,避開超能力者(level 5)的風口浪尖,而是批量地生產能力強大穩定的大能力者(level 4)。為了目的私自改造小孩的大腦,電擊促進,藥物導向。在鐵籠裏麵,孩子們一個接一個吐血,失聲尖叫的場麵你能想象嗎?是的,我自己早已死在了那個地方,自己的性命,存在的意義,事到如今對我來說還有什麼價值嗎?我現在做的一切,不是為了報複那群蜷縮在垃圾溝裏麵的監護人,隻是為了清算,複仇,成功或者不成狗,我不會沉溺在你的措辭中,我的所作所為隻是為了和我心中的西東颯太做一個了解。
“西東颯太。。。怪獸家長的事情我也了解過了,西東老師的事故我也。。。”
“不!你並不了解。你隻是從那些腐爛的檔案文書中了解的,真實的老師,那個臉上帶著平淡的微笑,用最平淡的語音和我說話的,在我陷入深遠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向我伸出手的老師,你一點也不會了解。”
相園美央的臉上帶著平淡,沒有任何波動。
“望著奄奄一息的老師,唯恐事情擴大的學校將老師的ID徹底刪除,最後又送到某個不知名,不知所在的‘醫院’,我寧願放棄追隨老師所在處的線索,也要選擇將握有這線索的所有人,統統殺光!那個無論我多少次拒絕和傷害,都一如既往地對我微笑的老師,把我從不會聽話的戰爭野獸拉回人形的老師,你又能了解多少!你又怎麼會了解!”
美琴沉默片刻,
“哼,我也沒有打算動動嘴皮就能把你勸回來,看來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
相園露出猙獰的麵口,怒吼道:“來吧!複仇的終章已經到來,雖然你們一個接一個地插足其中,不過我隻要把這些擋在我麵前的,將老師推向深淵的人渣處以最心狠手辣的複仇。誰殺了對麵的人就是誰贏!除此之外我不會去理會,所有的一切都將為了我的複仇而消失!”
“真是病入膏肓,我並不能作為西東颯太對你說些什麼,即使那是最後的絕招,所以我要用我的方式來告訴你,我要在這裏阻止你的複仇!即使這會這段你構想的世界,但我也要把你從黑暗的深淵中拉回來!”
赤羽眼中所能看到的,是美琴堅定的背影和鏗鏘的話語,以及那顆能真實感覺到跳動的,熾熱的心!與自己因為血液的熱量溢出而燥熱的胸口不同,那是來自於內在精神裏的火焰。的確,當電磁炮打出的一瞬間,禦阪美琴手指指向的,就是正確的方向吧。
對峙中的兩人高漲的情緒似乎產生了共鳴,
“我要向你證明,誰才是正確的!”兩人一齊說道。
周圍的空氣劈裏啪啦的作響禦阪美琴微屈身子,做好了迎戰的姿勢,
“前輩,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你先隱蔽好,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現在的赤羽隻能放下無法言釋的無力感,胸口愈發強烈的燥熱與疼痛,決戰之際,因為自己戰勝不了相園美央,更不能拖累禦阪美琴。再一次地,放下,背離那個戰場,赤羽漸漸推到瞭望台的欄杆附近,理智的決定。
四方花灑湧出的油在相園的周圍彙聚,漸漸地覆蓋住她的身體。身上穿著的校服被油狀物吞噬,分解,放出令人膽顫的聲音。在極快的時間內,一副‘油性裝甲’已經契合在了相園身上。
沒有思考相園的下一步行動,一枚硬幣已經從美琴手上拋出。
“不管你采取何種方式,都不會成功的。”
茶色頭發旁聚攏的藍白色電流向著手臂湧去,在下落的硬幣與手臂平行的那一刻,巨大的電光從指尖迸發而出。震耳的雷動中,模擬出磁場軌道並將電流注入在硬幣中,高壓,強磁,安培力作用。硬幣以不可被視覺捕捉的速度加速運動,摩擦和熱量的彙聚下飛速運動的硬幣變成一股閃耀著紅色的能量流。霎時間,硬幣已經擊中相園的甲胄。
但是,衝擊的能量像是被吸收了一樣,隻發出類同與消音手槍一樣沉悶的聲音。包裹著相園身體的油性裝甲被衝散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圓形低窪,不過又在瞬間被修複。
相園咬著牙,發出低沉的喘息,“試探性的電磁炮攻擊?在部隊的時候,模擬對抗第三位的訓練也不是沒有做過,麵對本尊的話是有些麻煩,但也在承受範圍之內。”
“肉體強化,你究竟是?這肯定不是念動力那樣簡單的能力。”
“哈哈哈,level4油性兵裝(Military Oil),介於固態和液態的特殊複合裝甲,被坦克滑膛炮擊中也毫發無損。本來是很舍不得拿出來用的,不過在開場就倒下的話會很無趣吧。雖然是批量生產出來的能力,但它的攻擊性可不會比超能力level5要低。為了將你們這些超能力排除那個人的計劃之外而製造出來的能力,這可是涉及到的黑暗麵的東西,先不管其它的小鱷魚怎麼樣,還是擔心下你眼前這頭野性回歸的‘獸’吧。”
相園身後的裝甲噴發出火焰,與之前的油性驅動的‘滑行’不同,現在的相園如噴氣式戰鬥機一般“飛行”著。她迅速向禦阪美琴推進,固態石油劍接踵而至。禦阪美琴調整姿態,用強電流貫穿周圍的瓦礫,再用磁力將其聚集,石油劍的速攻被扛下。不過下一秒相園的利劍擊穿了瓦礫之盾。美琴借助衝擊力順勢一滾,從額頭發出的雷擊之槍命中相園的身體。相園裝甲絕緣性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使得她有力氣發出一次又一次的近身攻擊。美琴則利用電流讓周圍水泥建築中的鋼筋帶有磁性,更具情況改變自身附近的磁場,排斥或是吸引,從而快速的進行位移,化解攻擊。一有機會就對處在攻擊破綻中的相園發起電擊。
相園在數次電擊後,逐漸感受到體力的削減。隻見她退到噴水池前麵,揮動手臂,在她的頭頂形成了八枚尖銳的棱錐形的固態石油,火焰從圓錐體的尾部點燃,轟鳴地向禦阪美琴襲來。
“這是?硬質化油和可燃性油的組合,油性導彈?”
美琴利用電磁位移避開了撲向自己的導彈。
然而導彈像是被安裝了遙控器一般,急轉彎以後分成兩批再次對準禦阪美琴襲來。
美琴俯臥身體,用瓦礫之盾擋住了前方的攻擊,雙手握拳向身體下方伸展。以自身為中心發出強烈的電流,白亮的閃電風暴將其餘炸彈在安全距離引爆。
相園的攻擊再次落空,似乎看清楚了能力的差距,
“嘛,當這些攻擊都被擋住的時候。”
手中的石油劍在能力的作用下瞬間分解為黑色顆粒,不隻是劍中的油。相園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彌漫著黑色的油氣,擴散,彌漫,逐漸地將庭院的天空籠蓋,將星辰和月亮吞噬。
“固態石油炸彈!?”
“哈哈哈,這樣的能力即使是這種離譜的事情也能做到。沒有什麼掩體嗎?不過成為廢墟的庭院也有其可愛之處呢。”
“這麼高的油氣濃度下,不能使用電擊能力。可能會傷及到前輩和通訊裝置。”美琴開始思索。
一旁的相園露出狂妄而嘲弄的笑容,
“哈哈,無可奈何了吧,現在你的能力隻能讓你和這個庭院灰飛煙滅。那麼,開始倒計時咯。距離爆炸還有。。。”
“5——”
“不能使用電擊的話,那麼就,”
“4——”
“相園並沒有將之前進入盔甲中的硬幣剝離出來,那麼就利用磁力操縱。即使極短的距離也能加速產生很大的衝擊,而且是直接攻擊她的肉體”
“3——”
“現在,隻要控製那枚硬幣。。。”
“2——”
“不好,為什麼沒有感應,不不不!絕不是我的能力除了問題,周圍水泥柱裏的每一條鋼筋我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但是,相園的周圍就像是出現了空洞一般,沒有任何感應。就連地上的瓦屑也是,不能感覺到!”美琴開始惶恐不安。
“1——”
“不妙,怎麼在這個關鍵時候出了問題。不能控製,沒有絲毫的感應!不可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相園美央,西東颯太,監護人,學園都市,還有,我的朋友和同伴。他們,不不,不可能。。。”美琴抱住臉頰,蹲在原地。
“0——”
在話音在空氣中延長時,美琴抬起頭,看到了另一邊站起來的赤羽。
(4)
“咳咳,好疼。”胸口被烙鐵灼燒過一般的疼痛,強忍痛苦,用手纏緊外衣希望能止住一些血,不過,血腥味仍在從我的手中不斷溢出。
那邊的是?禦阪美琴。
噢,是的,在我將被相園刺穿胸口的時候,是她將我解救出來。
電流迸裂的聲音和爆破聲不斷傳過來,我卻連挪動一步的力氣都沒有。
“可惡!。”
我奮力地向前邁進,但又被難以忍受的疼痛感和脫離感拉回我之前依靠著的欄杆。
眼前的一切漸漸開始朦朧。
“3——”
沉重的腦袋似乎連睜開眼睛這樣簡單的動作都難以承受,耳朵的深處發出尖銳的轟鳴,肌肉像是不複存在一般,撕裂般的頭痛,像是要扯出一個漩渦,環繞,旋轉。將自己吸入其中。
但是,我能看見!
“2——”
“不過是充斥在鼻腔中的油氣。不過是不能使用電擊能力擊敗他。”
一切的頭緒在這個要被疼痛裂解的大腦上理所應當的形成。
“那麼就使用磁力,用之前擊入相園盔甲的那枚硬幣。”
“1——”
“哈哈哈,那發超電磁炮所使用的硬幣!我不是看得清清楚楚麼。禦阪美琴,如果你看不到的那個方向的話;如果你在惶恐中寸步難行的話;如果你在困惑中無法走出的話;也請看向我這邊的方向吧!
“那個位置,那個方向,那個存在!不管是用能力,魔術,科學,魔法,甚至是祈願,少年的執念,神的庇護,主角的光環。不管是多麼不靠實際的內容與手段,也請將,那個方向傳達給禦阪美琴吧!”
“0——”
相園的話音還在延長,我抬起了手。
我看到望向這邊的禦阪美琴,
即使沒有力氣喊出來,即使盡可能地對著不利索的口型,我也要呐喊出來!!
“美琴!”
“——是那兒!”
沒有任何直接的理由,也沒有任何傳達的方式,僅僅是用手模糊地指向了相園的方向,禦阪美琴,她確實看到了赤羽所看到的那樣,那枚硬幣,那個方向。
美琴迅速放大瞳孔,用力甩出手臂,相園裝甲中的硬幣也在此時不留餘力地擊中相園的腹部。這個過程,相園的話語未落。
“啊啊啊啊!”
相園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遮蔽著天空的油氣頃刻之間煙消雲散。相園跪倒在地。
更大的電荷湧動在美琴的頭頂聚集,製裁一切的由天而降的落雷擊中相園的身體。
身上的裝甲開始土崩瓦解,被剝離在地上,逐漸液化。最後隻能臥在油性物質中,痛苦的輾轉。
我用了最後一絲精力,隻能坐著靠在欄杆上,微開著眼睛。
我已經聽不清美琴對身為失敗者的相園所說的話,雖然從相園戰鬥時的毫無顧慮推測出牛郎星二號已經啟動的事實,但還是驚訝於從東方之既白墜落的火紅星雨。
對準即將燃放出朝陽的天際,那個用使用石油製成的巨型炮台,工字型鋼梁做成的炮彈,燃燒油氣產生的噴氣加速混合電磁加速。
這枚充滿著能量的巨型電磁炮,正指向那個方向,在大氣層中墜落將要給予毀滅學院都市的知名以及的衛星,它渾然不知這束光芒將刺入它的心髒,以及那不複存在的困惑與黑暗。
“嗯,那可真美!”
爆炸的衝擊在天際回蕩,似乎是緋紅色的餘波,我也不得不閉上了雙眼。
(5)
舒適到有些慵懶的溫度,模糊的光感,稀稀疏疏的聲音,似乎還有蟲鳴鳥叫。
我緩緩的睜開眼,沒錯確實,在我眼前的確實是一個頭部骨骼奇異,長得像青蛙一樣的醫生。
“你醒了啊。嗯。。。銳氣刺傷,不過還好沒有傷及心髒,隻是血流多了,不過這樣的傷勢,如果不能保證讓傷者當天下午就能蹦蹦跳跳的話,就不配成為學園都市裏麵的醫生。”
“不過還是請你好好休養一下吧,費用的話已經付清了。”醫生邊說邊走出病房。
“哦,原來我是受了傷到這裏的。”
“吧唧吧唧”
“也沒有太傷及利害。”
“吧唧吧唧”
“但是啊,這一開始就令人在意的聲響,不是鳥叫蟲鳴吧。”
果不其然,一回頭邊看到了大口享用著我的慰問品的喬伊。
“哦,你沒事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喬伊一邊含糊地說著話,一邊向嘴裏塞東西。
“不過你還真是瞞了我很多東西,能力啊,這種破天荒的邏輯啊。”
“哦,那還真是對不住了。”
我順手從喬伊手上搶過一隻雞腿,隨意地啃著。
“噢,我們這次成功偵破案件的嘉獎已經發過來了。這隻雞也是其中一部分。”
“禦阪美琴她們呢?”
“她們啊,去處理事情的後續了。相園也被逮捕了,現在應該是去西東老師住院的地方吧。”
“禦阪美琴她有受傷嗎?”
“隻是一點皮外傷。”
“她之前和你們分開的時候有說過什麼嗎?”
“應該是,‘好像有什麼不對,我去那邊看看’之類的。”
“那麼隨後趕來的風紀委員或者警衛員有問她什麼嗎?”
誒?我說赤羽啊,你什麼時候擔心起女孩子了?這可真是反常。”喬伊露出調侃的臉色。
“畢竟一同與相園戰鬥過,連著之前的事件,再怎麼說也是朋友了吧。”
“哦?莫非你對他產生了好感?”
這熟悉的戲謔的語氣,
“哦,當然了,麵對優秀並且漂亮的女孩子。”
“喂喂喂。”喬伊表現的很是吃驚
“赤羽你那裏不對吧,你應該是那種說出‘怎麼可能’,‘才不是呢’,‘再說我滅了你’之類的話的傲嬌角色吧?怎麼話語這麼坦蕩。”
“啐,別把你腦補出來的角色設定套在我頭上,我怎麼可能被那些框框套套限製住呢?”
接下來就演變成我和喬伊的饒舌秀。。。
最深邃的孤獨曾一直伴隨著我,我沒有任何能回憶的東西。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親人和朋友。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不知道他們的長相和我跟他們的情感。
我懷著最‘正義’的情懷,最小心地度量這個陌生的環境。
直到我看到了超電磁炮貫穿我眼前的光芒,和那個被指出的方向。朋友,信念,這些東西終於開始實實在在地支撐住我的內心。
——心靈日記(於相園美央一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