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界東南方向,有一深山,深山中,有一老林。林中泉水叮咚,鳥兒鳴唱,其中心處,是一片槐花林。不知何時,這槐花林中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和一頭小鹿。當然,二十年過去了,小女孩已經出落成了一位明媚的少女,而那頭小鹿也有半人多高了,在她身邊蹦蹦跳跳惹得少女陣陣歡笑。今日清早,她和小鹿從樹屋中走出,順著木頭搭成的階梯走下。樹下泉水涓涓,少女赤腳而行,緩步溪中,透出陣陣清涼。她回頭看著自己和小鹿一起搭建的家園,心中甚是滿意。
就在她準備去槐花林裏采些槐花時竟突然看見在她的小溪裏擱淺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這團東西與這周圍怡人的環境極不協調,少女當即眯起了眼睛恨不得一腳把它從哪來踢回哪去。小鹿首先跑了過去,少女也快步走到跟前,等到了近前她才發現這東西好像是一個人。小鹿好奇的用嘴將他翻了過來,他的頭盔裏全是泥沙,頭發胡亂地貼在臉上,一身銀甲斜斜的挎著,護心鏡已經碎了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個掌印。
少女看著他衣服上的血跡,對小鹿說:“他...不會已經死了吧?”小鹿問了問他的鼻子對著少女搖了搖頭。少女用手掌撫了撫胸口長出一口氣:“呼~~~還好還好,那我們快點救救他吧,看他這樣子好可憐的。”說著少女站起身來,像模像樣地用手捏了捏拳頭對小鹿說:“開工!”
於是,少女連拖帶拽將他拉進了樹屋,然後進山采藥,看看能否治好他的外傷。昏昏沉沉中天淩感覺自己一直漂在水中,那水好冷好冷,冰涼刺骨。好不容易才停下,他又感到周圍好香好香,讓人心神寧靜的香。不久,有一雙溫暖的小手拽著他另外還有不隻是什麼東西拉扯著他的頭發,他在鵝卵石上滾來滾去。最後終於是躺在了一張竹床上,有陽光照射在臉上暖暖的。這一幕幕天淩仿佛都能看見但如霧裏看花看不真切,當他被安置到竹床上後,聞著槐花的氣味,在這靜謐的環境中他才感到心安也感到一股無盡的疲憊,於是潛意識中他也慢慢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何時,天淩感到臉頰上癢癢的,很舒服,於是他徐徐地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少女的臉龐,玲瓏的小鼻子挺挺翹翹,彎彎的眼睛上麵是整齊的劉海,頭發在背後被一根粉紅色的頭繩簡單地束著,卻有一縷不聽話跑了出來搭在他的臉上。他聞了聞,有暗香流動。他不知怎的竟從心底用上一股欣喜,但為什麼他還是感覺癢癢的呢?他向左扭頭看了看,發現小鹿正對著他的耳朵喘氣。看到他終於對自己的“癢癢攻勢”有所回應,小鹿興奮地伸出舌頭給了他一個“濕吻”。天淩還從未被這麼熱情對待過,他立馬從床上坐起,不小心動作太大牽扯的肌肉一陣疼痛。少女見他剛醒來就立馬生龍活虎倒是也不再為他擔心,又忍不住嬌笑起來。天淩這才又重新審視少女,少女不施粉黛,渾身上下就隻有一身碎花連衣裙,下麵露著細細的雪白的腿曲線光滑而柔和,隻是少女沒穿鞋子,隻有一雙小小的腳丫。他的眼睛在戰場上能一眼看穿敵軍防線的弱點,比武時也能看到對方招式上的破綻,但是他看少女的眼光卻沒有以往的犀利。他看著少女,沒有一點瑕疵,沒有宮中女人濃妝淡抹趨炎附勢,沒有鄉下女人的謹慎膽小,她就像是一朵槐花,就那麼小小的純白也勝過萬般鮮豔,就那麼輕淡的香氣卻在人鼻尖繞上三饒引人遐想。不覺中,他想起師傅曾在月下窗前吟過一首詩:少時橫馬憑欄酒,千丈豪情,隻為伊人醉。蕭蕭風雨,難為舊情故。今我萬花叢中過,閱盡群芳,片香不沾衣。風波蕩漾,早有暗香袖。難道師傅也曾經見過如此佳人?一時間天淩竟呆住了,坐在床上仿佛木偶一般。而這幅畫麵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裏,再也抹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