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刻,上北市立小學六年級1組的教室中很熱鬧。
“哎,花子?”
白藤千春麵色恐慌,不自覺地向旁邊避開,抱怨道:“討厭,怎麼突然之間說到花子……”
“你太誇張啦,千春!”三枝真理奈搖著手,笑道,“你看,我們學校裏怪談層出不窮呢,這應該是引以為豪的事情才對啊。那麼,梨乃,接下來怎麼樣,繼續說啊!”
福澤梨乃清了清嗓子,神秘地看了白藤一眼,繼續講道:“於是,花子出現了,她穿著紅色的裙子,把那個男孩子拉進了廁位裏……”
“等等!”三枝突然打斷了福澤。
“怎麼了?”福澤問道。
三枝托著下巴,疑惑道:“從剛才開始我就覺得奇怪。花子是女孩子,對吧?”
福澤點了點頭。
“這就奇怪了。”三枝眨了眨眼睛說,“既然花子是女孩子,為什麼會出現在男生廁所裏?”
問題出口,福澤呆住了。她也無法解答這個問題,於是胡亂解釋道:“既……既然是妖怪,就無所謂男女吧……”
三枝突然拍了拍桌子,大嚷道:“大錯特錯,當然有所謂!這個傳說太不嚴謹了,我很失望!”
旁邊不敢出聲的白藤插嘴道:“‘失望’這種說法也太……”
三枝沒有理會白藤,搖晃著一根手指嚴肅道:“但凡廁所裏的花子,必然會出現在女生廁所裏。如果出現在男生廁所裏,就不應該叫花子,也不會是女生,應該是‘男生廁所裏的太郎’才對。”
福澤頓時啞口無言。
“算了算了,繼續剛才的故事吧。”三枝看著福澤,一臉期待,“然後呢,花子拉著那個男孩子進了廁位……”
一旁的白藤歎了口氣,暗想隻要說到與怪談有關的話題,這個三枝馬上就會興致盎然呢。
福澤也有些無奈,與其說自己在講故事,不如說是三枝在給自己糾正故事。這樣一想,她突然有些興味索然,有氣無力地繼續講道:“那個男孩子被拉進了廁位中,他無論怎麼掙紮也無法掙脫花子的手,於是被殺死在廁位裏,身上浸滿了鮮血。”
故事很短,到此為止了。
福澤看著三枝,隻見三枝托著下巴一臉沉思。
“嗯……”三枝沉吟道,“也就是說,五年級4組的那個武內君,確實被殺死在廁所裏了……”
白藤戰戰兢兢地說道:“那隻是謠傳而已吧,五年級4組並沒有叫武內的男孩子呀。我覺得那些恐怖的故事都是無聊的人編造出來的……”
“你太天真了,千春!”三枝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嚇了白藤一跳。
三枝俯視著白藤,彎下腰,把臉湊近白藤的臉,古怪地說:“聽好,被妖怪殺掉的人,是會從這個世界上勾銷掉的!”
“勾銷?”
“勾銷就是消失,被妖怪殺掉的人,他過去的一切也會從現實世界中抹消,所以,沒有人會記得他們。”三枝的臉湊得更近了,直逼得白藤不斷向後仰去,“你想想,五年級4組之前就有過特殊的謠傳,三個學生來到深夜的教學樓裏,然後行蹤不明。事實上,他們也從這個世界上被勾銷掉了呀!”
“呀!”白藤尖叫了一聲,臉色慘白,捂住耳朵,趴在了桌子上。
三枝卻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不要再嚇她了,千春這個人本來就膽小,你這樣嚇她,她晚上會做噩夢的。”福澤在一旁勸道。
“哼,我還很羨慕她呢。”三枝叉著腰,看著趴在桌上發抖的白藤說道。
“羨慕白藤?為什麼?”福澤問道。
“羨慕她的膽小啊。”三枝聳了聳肩,說道,“妖怪啦,怪談啦,恐怖傳說什麼的聽得多了,居然不懂得害怕了呢。”
“你……這是在炫耀吧。”福澤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