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發生改變,人也在發生改變,不改變就要被改變的世界拋在身後,末日之後,比末日之前還要顯得殘酷,或許對變異體來說,這世界的殘酷之處就隻是生與死,但人還是一個社會性的存在。
而事實上,林默此時此刻的狀態,又何嚐不是已經將自己剝離出了人類的社會體係之外?
他身為變異體的時間越長,他就越不可能融入這個社會之中。
當然,到了今天,他也不在乎了。
然而這其實並非是一件多簡單的事情,人是一個社會性的動物,林默置身於人類之外,便相當於他孤身成為一個社會——這個社會的種族架構僅僅是他自己。
而這世界之上,不是所有人都生來孤僻的。
如果一切就都隻是想得那麼簡單,或許現實就會想童話一樣美好。
什麼都有背麵,光明的照耀之下必有陰影,你覺得誰誰誰是那樣的好,誰誰誰坐擁金山而不自知,甚至覺得林默是無病呻吟可笑以極,那是因為你隻看到了一切的好的那一麵,而從來沒有去思考這些事情的背麵於可能存在的艱辛,
林默忽然之間意識到,如果有一天,他不需要再戰鬥下去了,沒有人再與他驚天動地的戰下去了,他要怎麼辦?他能做什麼?他又該做什麼?
這可不是什麼玄幻小說裏麵的什麼異界,什麼武道巔峰的執著追求在林默的世界裏簡直就像是在開玩笑。
而他也沒有什麼武道巔峰可以去追逐。
然後他失笑——這可不是他應該想得問題。
而且,眼前兒還有一場戰鬥在等著他呢。
聖裁會的那位存在,想必不日即至了吧?
林默搖搖頭,在這個小小的墳包前麵蹲下去。
他想要做些什麼。
於是在下一刻,我們的極端變異體先生伸手入懷。
那是真正的伸手入懷。
他以手撕開自己的血肉,在不斷愈合的傷口中掏出一枚沾滿鮮血的聖骸來,眼下這東西已幾乎快要成為了林默身軀之中的某種器官,它們在林默的胸腔之中寄存,與心髒同頻率的搏動,在他的身軀之中占有一大部分的體積,林默卻對它無從感知,而它也對林默毫無影響。
而林默將它從身軀之中取出來的時候,它上麵還連帶著他的鮮血,但他的傷口卻已然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裏高速的重新愈合了。
林默眯著眼睛看了它一會兒。
它在微微地發著光。
哪怕隔著一層觸目驚心的鮮血,也能看見它那種並不過於明亮,卻也異常醒目的光芒
它正處於第四階段,某種激發狀態。
林默看著手心之中的這個東西,吸了口氣,忽然就想起昨日那個名叫黎煙的女人和他說的那些話來。
然後他覺得一陣不寒而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