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武器
是日16時27分。
天色正暗淡，黎煙看見城市的遠端燃起衝天的火焰，爆炸的巨響在這個方向也清晰可聞，火焰與夕陽的光罩連成一線，仿佛是天空之中的殘陽血光將地麵點燃了一般。
但夕陽正漸黃昏。
黎煙站起身來。
在二十七分三十九秒的時候，她接到了一通電話。
黎煙接通了電話，裏麵是一個肅然沉穩的聲音：“專員C708，我們偵測到冰城區域有大量熱源反應——發生了嚴重的爆炸，一號目標人物正在交戰，我們需要確切的信息，一號目標是在和誰交戰？”
一號目標人物，就是林默。
黎煙微微吸了口氣，她當然知道林默到底是在和誰交戰，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林默隻能是在和那個人開戰。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本應該非常好回答的問題她卻沉默了很長時間：“聖裁會聖靈。”
這句話說完，她整個身子都仿佛微微泄了氣。
然後她聽見電話那邊和另外的人確認道：“二號目標人物確認出現，正在與一號目標人物在冰城郊區位置交戰。
“戰鬥可能已經達到了白熱化階段。”
另一邊的人說了什麼，黎煙聽不到，隻是在片刻之後，她聽見電話那邊的那個聲音道：“專員C708，我們必須確認——你已取走了鬆花江岸邊的聖骸了麼？”
黎煙看了一眼腳下的小小的墳包和那一圈兒小小的石頭。
都是那樣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小小的東西。
這一回黎煙吸了口氣，回答的速度很快，盡管隻有一個字兒：“是。”
那邊這一回沒有耽誤任何時間，便飛快道：“很好，專員C708，你本次全部任務已經完成，請立刻攜帶聖骸轉移出冰城區域，你可以選擇往西南方向進發，那裏有一支應急小隊昨日剛剛抵達第二標定位置。”
黎煙心裏微微一跳，問道：“我的任務不是監視林默麼？”
“監視一號目標人物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請你立刻離開冰城，確認轉移之後，立刻向總部彙報情況。”
黎煙再一次沉默，說：“我要知道你們要幹什麼？”
“注意你的措辭，專員C708——你正在違反安全條例。”
黎煙這一回徹底沉默了。
她一邊舉著有點兒像是老式諾基亞一樣的電話，目光卻看向遠處那片衝天的火焰，夕陽像是血色的綢緞一樣落在她的肩膀上。
“我明白了。”
她掛斷電話。
然後是漫長的沉默。
她……已意識到了什麼。
黎煙三次深呼吸，然後重新拿起電話，撥了另外的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就通了。
電話那一邊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聲：“誰？”
黎煙在大概兩秒鍾之後答道：“聖裁會第四門徒，黎煙。”
電話那邊的聲音瞬間為之一振，道：“黎煙？你不是……”
黎煙打斷道：“大約三十分鍾之後，金陵軍區將發射一枚大當量核彈，我希望你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聲音沉默下去，大概三秒鍾，他才道：“通知林默。”
黎煙的眼底倒映著那方輝煌燃燒的世界，道：“我做不到。”
這一次是漫長的沉默，而這一次的沉默，黎煙沒等到回答，那一邊就已然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