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鮮紅如血,巨大的圓月宛如被鮮血所浸透,呈現妖異的血紅。
月光傾灑,血色的月光垂落大地,好似給大地鋪上了一層血色地毯。
詭異幽暗的十萬大山山腳下,靜逸的山村中透出陣陣蒼涼。狂風吹號,吹得村子旁樹林中的樹葉嘩嘩作響,樹枝瘋狂搖擺,好像猙獰的鬼怪,要吞噬這個並不起眼的山村……
猛然間,一道晴天旱雷驟然從天而降,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驚天巨響,為這詭異的夜帶來一絲短暫的光明。
一男、一女兩道身影飛在空中,腳踏白色劍光,勉強與一道坐在血玉王座上的相抗,巨大的壓力使二人劍光顫抖,好似隨時會從天上摔下。驟然間,又是一聲驚雷響起,一隻綠慘慘的巨手淩空升起,攜帶萬鈞之勢從天而降狠狠拍下。
寶光爆亮,二人渾身顫抖,咬牙抵擋,卻敵不過那巨掌神威。
“砰!”劍光破碎,血肉紛飛,二人頃刻間死無葬身之地,唯有二人渺渺魂魄被血玉王座上那道魔神般的身影收走。
隨著二人的死去,一個充滿絕望的童稚聲驟然響起,“爹,娘!”……
清晨,陽光帶著淡淡暖意照射一間幹淨的房間內。
房間很大,簡潔的擺設使屋子顯得有些空曠,屋子中央有一張上好的梨木八仙桌,桌旁擺著四個矮凳。除了這些桌凳,屋中僅有的物件卻是一張與這屋子絲毫不符的碧玉床。
碧玉床上,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和衣睡在上麵,他睡得並不安穩,尚顯稚嫩的臉上滿是汗珠,時不時不安的抖動著身子,雙手攥緊,過度的使力讓得他的雙手都有些發青。嘴中喃喃自語,卻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麼。
“爹,娘!”少年猛地坐了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同時驚惶的打量著四周,雙手還在顫抖,豆大的汗珠更是不停的從額頭滑落,顯然方才睡夢間被噩夢所驚醒,夢中的情境,一如剛剛發生般,出現在腦海中。
那一夜,血色月光中,一道魔神般的身影辣手屠戮,父親與母親毅然與之相鬥,卻在對方抬手間屍骨無存隻落得死無葬身之地。
一夜間,鍾家村六千餘口盡遭屠戮,唯有在母親護身法寶下的鍾焱為人所救,而這一切的源頭,卻是那個身穿金袍,雖然矮小,卻宛如魔神般的身影。
“嘎吱”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老者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著還沉迷於噩夢中的少年,老者疾步走過來坐在床邊,放下手中的拂塵,攬肩將少年抱在懷中,慈愛的寬慰道:“玄兒,又做噩夢了吧,不要怕,有師父在!”
短短兩句話卻猶如有魔力一般,將沉浸在夢魘中的鍾玄喚醒。“哇!師父,師父!爹娘死的好慘,他們死的好慘啊。”醒過神來的少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和心中的哀傷,趴在老者的懷中嚎啕大哭。
老者愛憐、輕柔的撫了撫少年單薄的脊背,聲音有些低沉:“唉!苦了你了,你還這般小,竟然要遭受這等災厄!”
隨著老者的安撫,少年漸漸的止住了哭聲,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堅毅和幾乎化成實質的仇恨。
“師父,我要報仇,我要為爹娘報仇!”鍾玄緊緊攥著拳頭,仿佛在低聲宣誓。指甲刺入掌心卻恍若未覺,殷紅的鮮血從掌心緩緩流下,在老者潔白的道袍上綻放一朵朵妖豔的梅花。
老者對於身上的血痕並不在意,輕輕搬開少年的手,如玉般的大手在傷口上輕輕一摸,少年掌心的傷口立時消失不見。
治好了少年的傷口,老者摸了摸少年的頭,笑道:“好,你既有心報仇,明天我就傳你本領,你隨為師學好道術,將來必有你的報仇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