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川默然。
趙強擺擺手：“你先走吧。回頭再說。”
歐陽川騎上三輪車走了。
趙強呆呆地看著歐陽川沒進了街上的人流。
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來了，歐陽秋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歐陽滿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才端起碗又放下說：“歐陽婷，這兩天見你二哥了嗎？”歐陽婷說：“沒有，我隻見二嫂了。她的美發屋快開業了。聽說二哥天天泡在股市上。”賀怡虹問歐陽婷：“歐陽婷，你二嫂沒跟你提過那十一萬塊錢的事兒？”歐陽婷搖搖頭：“沒有。”
歐陽秋放下筷子，歎了口氣：“這事兒，肯定就是出在咱們家裏。”賀怡虹問：“爺爺，您就這麼肯定，您就不懷疑建國說的不是事實。”歐陽秋搖搖頭：“建國不是那種有影沒影就說的人。滿倉啊，紅波賣房子的事兒，你一點都不知道。”
歐陽滿倉說：“我想過，還好好想過，好像她跟我說過一嘴，我也聽了一耳朵，她要把她前夫的房子賣了。至於賣了沒有，什麼時候賣的，她沒說過啊。”
歐陽勤說：“我聽劉蕭蕭說，建國阿姨有賣房子的稅票，還有收據呢。”
賀怡虹瞪了歐陽勤一眼：“你知道什麼？”
歐陽勤說：“這是蕭蕭跟我說的啊。”
賀怡虹說：“那要是稅票跟收據都在邰建國手裏，那錢也應該在邰建國手裏啊。應該是這麼個道理啊。”
歐陽婷擺擺手：“大嫂，我覺得建國姐不會說謊。我覺得這十一萬塊錢肯定有，而且也肯定落在咱們家了。”
歐陽滿倉不高興道：“歐陽婷，你這話是咱家匿了這十一萬了？”
歐陽婷不高興道：“你沒有匿，不等於說別人沒有匿啊。”
歐陽勤看看大家：“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們……”
眾人看著歐陽勤。
賀怡虹問：“什麼事，你說。”
歐陽勤說：“我聽蕭蕭說，建國阿姨是去了律師事務所了。律師事務所說建國阿姨沒有證據，這十一萬塊錢的事兒，就是打官司，她也打不贏。”
歐陽滿倉說：“本來嗎？她就是打不贏嗎。”
歐陽勤說：“可是蕭蕭告訴我，建國阿姨要跟咱們打房子的官司。”
賀怡虹驚了一下：“什麼，打房子的官司？”
歐陽婷問：“房子的官司怎麼打？什麼房子？”
賀怡虹點點頭：“我明白了，現在爸住的這房子，是曹阿姨和爸共同分的，後來又一同買下的。邰建國是不是打這房子的主意了？”
歐陽滿倉生氣地把筷子一摔：“她做夢，我還沒死呢，她這叫硬搶……”
歐陽秋看看歐陽滿倉：“怎麼叫硬搶呢。本來這房子是你和紅波一起買的嗎。”
歐陽滿倉瞪了歐陽秋一眼：“怎麼，照您的意思，這房子都讓法院判給邰建國？”
歐陽秋不吭氣，仰靠在沙發上。對歐陽勤說：“歐陽勤啊，給太爺爺打開電視，看看有沒有京戲，聽聽。”歐陽勤去打開電視。歐陽滿倉瞪了歐陽秋一眼：“爹，您可真行。也不知道您是著急不著急。”電視屏幕，歐陽勤找到了一個歌曲節目，電視裏唱：“其實你不懂我的心……”
歐陽勤對歐陽秋說：“太爺爺，您聽聽這個吧？”
歐陽秋笑道：“行，行，這歌兒挺好聽的……”
電視裏唱：“其實你不懂我的心……”
菜市場，歐陽川跟柳亞麗互相換著照看攤子，也是抽空剛剛吃過了盒飯。現在兩人的話似乎越聊越密了。
柳亞麗說：“其實您不懂我的心思……”這時，來了一個顧客買菜。柳亞麗停了話頭。歐陽川忙著給顧客稱菜。他細心地給顧客把菜捆好了，交給顧客，收完錢，又跟柳亞麗談話。
柳亞麗興致勃勃地說：“其實您不懂我的心思。我的意思說，咱們賣菜，也不能總這麼著吧，新市場地理位置也好，咱們也增加經營品種啊，比如魚啊，肉啊，蛋啊，門臉也不貴，我聽說是政府專門為下崗職工開辟的新市場。”
歐陽川點頭：“我昨天看報紙了，這是給再就業職工設置的。可我想過，如果咱們搬過去，這人手夠不夠？”
柳亞麗說：“怎麼會不夠呢？跟我一起的下崗姐妹就不少。”
歐陽川笑道：“你這麼說倒是提醒我了，我妹妹那裏也有富裕的人手。我明天跟她說說。”歐陽川想了想：“那咱們就搬家吧。”
柳亞麗說：“那咱們明天就搬家。”
歐陽川說：“行。”
柳亞麗說：“歐陽大哥，您這幾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啊，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歐陽川掩飾地笑道：“我有心事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