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門外,兩輛車停著。一輛車上坐著張所長,他不時地看表:“這兩位,怎麼還不出來呢?”

派出所的辦公室裏,邰立明和一個幹部模樣的男人談話。

幹部說:“立明,我怎麼就說不通你呢?你就給我這個麵子好不好,陶光宇是我朋友,可也算是你的工友,咱們去一下怎麼了?你不就是怕影響不好嗎?行,哨們穿著便衣去總可以了吧?要不,咱們坐在雅間裏。不跟別人見麵行不行。你說?”

邰立明笑了:“那你不覺得這頓飯吃得窩囊嗎?”

幹部泄氣地說:“你說怎麼著?”

邰立明說:“我說了,不去,我不去,你也別去。咱們共事有些日子了,你想想看,我管的這片兒上。,如果誰家生意開張,請客,我去了,張三家也去,李四家也去,這算怎麼檔子事兒啊,影響好不好。尤其是這些有頭有臉的生意人,你說,我們如果跟他們走動的太近了,老百姓怎麼看我們?上一次,張所長跟那幾個下崗工人打官司,輸了,他還不顯得沒勁嗎?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說了,我不去。我希望你也別去。你要是去了,我就向上反映。”

幹部無奈地說:“你這人,真是一點麵子也不講了。……”

邰立明說:“我說了,我不攔著張所長,我也不攔著你。你去你的,我向上反映我的。”

幹部看看邰立明:“行了,我不去了。總行了吧。”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張所長啊,邰所長這裏有點事兒,去不了。對,急事兒,行了,就這樣吧。”

幹部放下電話,看看邰立明,邰立明沒有看他,邰立明正看著牆上的城市地圖。

幹部說:“對了,那個朱小成有點線索了?”

邰立明回過頭來:“在什麼地方?”

幹部說:“有人在社區的網吧見過他。”

邰立明皺眉:“網吧?”

張所長見請不動邰立明,隻好自己去了。在陶光宇的飯店門前,他下了車,陶光宇迎上去,不高興地說:“老張,怎麼回事啊?怎麼剛剛來啊?邰立明呢?”

張所長擺擺手:“行了,別提了。我等了他小半天,他也不出來,最後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有急事,真是的。”

陶光宇皺眉道:“行了行了,這個邰立明,我是想讓他來給我撞撞門麵的,真是,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行了,進去吧,咱們不等了。開席吧。”

陶光宇和張所長走進去了。

網吧在街上星羅棋布,邰立明從一個又一個網吧走了出來,均是失望。一個老板送邰立明出來:“就這樣吧,有什麼情況我馬上告訴你。對了,你找上對象了嗎?”

邰立明笑了:“你怎麼想起問這事來了?”

老板說:“咱們是工友啊,我關心關心不行啊。你這事兒啊,真該解決了,上次見那個就算黃了?”

邰立明說:“行了,你別哪疼說我哪兒了。就這樣吧。你再跟同行問問,看有沒有朱小成的消息。”

老板點頭:“行,就這樣。你放心吧。”

邰立明上了摩托車走了。

趙強和歐陽川周德江走了出來,有服務員送了出來。

歐陽川對周德江說:“德江,你回去看看,有了小成的情況,馬上告訴我。”

周德江苦著臉說:“能有什麼情況啊?這都幾天了。這孩子能去哪兒呢?”周德江上車走了。

趙強和歐陽川上了車,歐陽川發動了車。歐陽川說:“你說你啊,今天我就不想來,你眼看著人家占了你的地方,重新開張,你心裏就不堵得慌?我真是服了你了。”

趙強看著車窗外,苦笑道:“大川啊,這人啊,總算活出點意思來了,說真話,前幾天,我連殺陶光宇的心都有,可現在,我要說一點事也沒有了,也是說瞎話。我實在恨不起他來了,怎麼說呢?咱們細想想,陶光宇也不容易,他也是當年下海的啊,他也是一個錢兒,一個錢兒地創下了他這份家業。當然我這說是當年,我記得那年冬天,他給人家扛煤氣罐,還讓業主罵了頓,當時他都哭了。真話。我說的不是現在,可他還是幹事業啊。你再想想看,如果說是他陶光宇真是搶了咱們的了,咱們還能說說。他看著眼紅,想撤股,咱們能不讓人家撤嗎?我走的時候,還是那幫工友,跟我哭天搶地的,說要跟我走,可是人家現在跟著陶光宇不是也幹得挺帶勁的嗎?我問了問,他們現在的工資,比跟我幹得時候開得還多。你說我應該不應該走啊。其實我覺得陶光宇把這攤子接過來也好。至少他幹得比咱們好啊。至於他這個朋友咱們今後還交不交,那是另外的話。”

歐陽川苦笑了:“真想不透,你還有這一套說法。”

趙強說:“本來嗎,咱們經商是不如陶光宇,這得認賬。”

歐陽川說:“我不是跟他治這個氣,其實,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沒好氣。這氣也不是全衝陶光宇一個人去的,你看那幫工友,都跟陶光宇成了一夥的了,怎麼這些人……我沒法說了,不說了。”

趙強說:“我倒是不這麼看,歐陽婷現在幹得挺好。我看啊,將來跟陶光宇叫勁的,真是歐陽婷。你信不信?”

歐陽川搖搖頭:“我還真看不出來。”

趙強說:“找著歐陽明了嗎?”

歐陽川說:“沒呢?我這次真是饒不了他。唉,賀怡虹天天覺得自己比猴都精,怎麼樣,讓歐陽明給騙了。”

趙強說:“你也別這樣說,怡虹也是為了幫歐陽明一把。”

歐陽川歎了口氣。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各自回家了。

歐陽川推門進來,見賀怡虹坐在沙發上生氣,他對賀怡虹說:“行了,你現在就是氣死,也得等歐陽明露頭兒啊。你不用急,實在不行,我就把他弄到公安局去。”

歐陽勤看看媽媽,悄悄地回到自己屋裏去了。

賀怡虹說:“歐陽川,我就不明白,你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弟弟呢?他怎麼跟你一點都不一樣呢?”

歐陽川瞪著賀怡虹問:“你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小叔子呢?我也一點都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