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地方,安然他們怎麼也不會料到會有人看了他們許久。都悠閑自在漫步於田埂上,除了曉桐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個不停,餘下三人皆不語。武三和武五是因為寡言,而安然素來安靜,這會兒更是沉浸在了這片田園風光中。
自小聽聞瓊都之麗,卻是不知連瓊都的小村、田地也這般美得讓人驚歎。偶爾出府,雖是在馬車中,倒也能透過窗感受到瓊都繁華之一二,而眾多文人墨士不竭餘力的以詩詞歌賦等各種形式的讚美傳頌,安然看了也感如身受,但終究沒有自己親身體會來得真實。侯府的景致雖比不上皇家的,但在瓊都也是算得上的,他在其中生活了十六年,到現在還會暗讚它的大氣壯闊。
而眼前之景,是他從來沒見過的,說不激動是假的!
看著兩側都能擦著衣服的沉甸甸、金燦燦的稻穗,安然不禁伸手小心的摘了一串。看那被壓成弓形的穗子,微微抖了抖手,穗子也隨著上下晃動,安然輕輕的笑開了,嘴角上揚,眉眼略彎。有些孩子氣的動作,讓角度恰好的武三收入眼底,怔了怔,笑意盈滿了雙眼。一直以為公子如仙子般不識人間七情六欲呢,原來也會有這般孩子氣的動作,真好呢,本就是個半大的孩子!
武五早就越過安然和曉桐,走在最前。一路上,曉桐總在不停的催他走快些,弄得他差點破功了。心裏納悶的猜到,那麼安靜溫文的公子怎麼有個這麼好動話嘮的小侍,難不成是為了互補?
兄弟,你真相了呢!就是因為安然太安靜了,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所以你家三公子才特意給他挑了這麼個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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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你說他準備上哪去啊?一看他就不像是這種山村裏能養出的人,倒像是玉城裏的。不過,不可能這樣的美人在玉城,而六爺我卻沒見過啊!唉……”摩挲著光潔的下巴,紫衣華服的年輕男子側過頭,問身邊的一簡單打扮、手執馬鞭的英氣而又不失嬌豔的緋衣女子。
緋衣女子挑了一下眉,才閑閑道:“六弟都沒見過的美人,四姐怎麼會知道呢!”——你這瓊都有名的逐花公子都不知,我怎麼會知道!
“哎,那你幫忙想想——啊!”最後一個字猛地輕了下來。紫衣男子朝身前的寶藍華衣男子瞄了一眼,低下頭,翻了個白眼。心裏碎碎念:總是這樣,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很凍人啊!沒事兒別老拿它當武器!我剛說的沒礙著你啥事吧?!
“去千佛寺。”寶藍華衣男子平淡的說了句,便翻身上馬,手扯馬韁,一橫,烏色高頭駿馬長嘶一聲,甩開蹄子飛奔而去。
緋衣女子也不甘落後,利索的上馬,緊追前麵的駿馬。同時,身著白色華服繡水藍紋襟的男子也相逐而去。徒留紫衣男子愣在原地,反思:原來如此,我剛剛說話耽誤了三哥看美人的時間了!可是他怎麼知道美人是去千佛寺呢?還有,你們怎麼可以拋下我就走了呢?雖然我沒有美人美,但我這是俊!
見三人已隻剩下個淡影了,而紫衣男子還尤自陷入自我意識中不可自拔。後麵已經整裝待發的侍從互相傳遞眼神,最後,一人的走到男子麵前,小心而恭敬的提醒道:“六爺,三爺他們都走遠了,您看?”說完,不著痕跡的後退了兩步,以減輕可能因為他的提醒而招來的傷害!
“啊?哦——你說什麼?!怎麼不早提醒,回去後看我怎麼辦你!”紫衣男子回過神後,瞪了那侍從一眼,迅速上馬,猛甩一鞭,企圖追上現在隻能看見淡影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