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難得的一次性見到這麼多的才學大家,也難得的與他們麵對麵,但後麵的卻沒有士子結交同遊,而是半晌無聲無息的激戰過後,兩撥人分開了,突然出現又忽然的消失,該繼續去看二樓裏的名帖的繼續去瞧自己的。
安然心有疑惑,卻也隻是在從見到這麼幾位心中崇敬的對象的激動中回神過後,嫻靜的跟著秦懷瑾身旁。他還記得那幾位老姑姑以及大娘的指導,既然已經身為內君,當知得知,當守得守。
而且,看到的這幾位,跟書裏描述的可是相當的不一樣。繼續相處下去,誰知會不會像之前認識淮意時一般,初見時俊逸非凡,灑脫不羈,才識卓絕,可是相處一段時間之後呢,呼,安然輕輕晃了晃腦袋,將那個聞名瓊都甚至是名至洛國的大才子與一個鄰家大哥重合的身影搖開。
再不似人間該有的人終究是生活於這紅塵萬丈中,誰又會比誰更出塵呢?似,也即好像,終究隻是假設。
“怎麼了,然兒?”秦懷瑾偏頭時便看見身邊的少年神色淡然靜穆,唇邊的一絲笑若有如無,縹緲的恍若雲山的晨霧,修眉頓時就是一斂。這,不是他喜歡看到的神色,他想看到的是身邊的這人,有著少年人的鮮活,有著自由自在但是不會隔絕他的內心生活。
……紅塵俗世仙,到了他身邊,也就該是他一個人的,並且會牢牢的在自己身邊!
被秦懷瑾的聲音驚回神,安然急忙忙的磕巴出聲:“嗯,沒沒什麼!”他總不能說他又出神了吧,那可就真的太不禮貌了!心神穩了穩看見秦懷瑾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安然覺得心裏有些發緊,直覺這是與自己相關的,忍不住的伸手去扯了扯秦懷瑾的袖子,仰頭道:“你別皺眉了好不好?”
這世上總有這麼一個人能讓人無奈至極,卻又氣不得怨不得,還得為他的羞赧的太好而心生歡喜。秦懷瑾看著這仰著頭看著他的安然,這麼一刻,他忽然覺得這人臉上的那些精製的脂粉真是刺眼極了,這是他的少年,為何出門要遮住本來顏色,為何要為了別人的目光而委曲求全?而自己,為何就要分飾兩人,瞞著那麼多的人,也瞞著這一心一意專注的看著自己的少年?
“然兒,我們回府吧?”
二樓的來自於江寧一代的字畫自然是沒去看,因為兩人突然的就決定打道回府了。到了坐到了馬車上,安然還有些迷瞪瞪的,怎麼突然的就這麼展開了呢?伸手將拿著濕巾給自己卸妝的手給按住:“瑾……”
“嗯?”秦懷瑾回答的很是平靜,換隻手拿過濕巾,繼續擦。這些東西雖然於皮膚無害,但是繃在臉上的感受可不是很好,之前每次以淮意的身份出去時,那層妝卸掉時才會讓他覺得臉又是自己的了。一邊繼續擦,一邊回答了安然未問出口的問題:“我們今天先回府,後天春會再來。”
安然閉著眼點了點,微微晃動著腦袋躲避著這擦洗的動作,兩隻手被秦懷瑾的左手也壓製住了,這會兒隻能是被動的讓人幫忙洗臉了。感覺吧,真是讓人太不好意思了!他很小的時候就是自己洗呢,連曉桐他都沒有讓幫忙!
為了轉移這種被強|製性的親密感,安然努力的想著幾日後的春會,那場麵肯定特別的熱鬧壯觀,許許多多的文人士子一起遊園,賞畫閱字,百派鍾鳴。到時候和大家一起揭開了這麼一層神秘而美好的麵紗,肯定比這個時候隻有自己和瑾兩個人看要有樂趣得多。
這麼一想,安然又想到了剛才遇見的那八子之六,以及早就相識的淮意,便突然好奇的問出了秦懷瑾打算慢慢的引導出來的話題。
“瑾,剛才得見八子之六,氣度果然讓人心生敬仰,可是另外兩位呢?淮意公子我知道,那根據剛才的介紹,就剩下泠城周耐我不認識了呢!嗯,對了,雖然未能稱名八子,但是一手正山篆名譽瓊都的華公子居然跟宇文公子同名同……姓。”
安然的話到了這裏,倏然的就蹙起眉頭來,隻是一瞬便變為了驚異,聲音都變為了自語一般的呢喃:“該不會華公子就是宇文公子吧?”
“……”秦懷瑾動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他覺得似乎不應該這麼急切的將人給帶回府,應該在街上繼續溜達會兒,讓然兒將心中的這麼些事暫時的忘到一邊去。僅僅這麼一下就回過味來了,要是——
他還沒有想完,安然已經有些驚愣的將偏過來的臉正回去了,同時垂下了頭,隻是鬆鬆的係起的頭發,從兩側彎垂而下,直接遮住了他的神情。是啊,他怎麼能忘記聯係起這麼一點呢?上次芳菲姐不就是拿著一份手稿過來找他玩嗎,那風格他當時還疑惑過呢,但是看到落款後又覺得是他自己太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