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小夭坐在三頭鳥的背上由軒轅兄妹領著去到軒轅山。一路上走得不緊不慢,軒轅嬈一直在和她介紹族裏的人,但她並沒記住多少。
飛抵王城上空時軒轅山已經清晰可辨。山勢連綿起伏,比周邊的山峰略高些,但遠不如玉山那般險峻。山體青翠濃鬱,從上到下都覆蓋了厚厚的植被,宮殿隱藏其中,偶爾耀出一線光芒,轉瞬即逝。軒轅山上沒有花,遠不如玉山漂亮。所以當軒轅嬈指著遠處說那便是軒轅山時,小夭很是失望了一下。
軒轅山雖然不算太高,但大多數山峰都穿雲而過,唯有一個矮峰,峰頂堪堪陷在雲堆裏,像一朵開了傘的大蘑菇。大蘑菇有個好聽的名字,叫作流雲頂,是軒轅囂安排的小夭的住處。踏上流雲頂的時候小夭就奇怪,不用去拜見軒轅帝君嗎?軒轅囂給的解釋是帝君纏綿病榻已有百十年,若非什麼重大事情是不需要去晉見的。
小夭想原來她回家並不是什麼大事。而當她在滿山霧靄中看到依舊穿著鑲金邊黑衣的鬼延鸞琴時,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這趟回家有些耐人尋味了。
鸞琴站在屋外,衣服已經因為霧水而有些濕意,想來是站了一段時間了。看到小夭,他咧嘴笑了笑:“你來啦。”
風輕雲淡,理所當然,好像他才是流雲頂的主人。
小夭點點頭回他一個笑:“你怎麼會在這裏?”
鸞琴微微一禮腰戲謔道:“王姬回歸,怎麼也該有人歡迎一下啊。”
小夭這才意識到她一路走來竟是冷冷清清,除了軒轅兄妹陪伴就再沒有半個人。軒轅嬈一路上提及的那些族親全都銷聲匿跡不曾露麵,並且她也是直接停落流雲頂,並沒有拜會任何一個人,包括帝君在內。
原來,她的回歸並不是大家所期望的呢。小夭淡淡的笑了一下,轉身走進屋子。進門前她摸出那串獸骨風鈴掛在簷下。一陣風適時路過,蕩起鈴聲悠悠。
“小夭。”鸞琴在背後喊她,聲音輕緩,“如果叫你嫁給我,你願意嗎?”
小夭一愣,沒想到剛上來就會遇到這樣的問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鸞琴有些尷尬,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意思是如果大王子將你指婚給我,你會不會願意?”
小夭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大王子指的是軒轅囂,她同父異母的大哥。“他怎麼會給我指婚?為什麼不是帝君?”
鸞琴歎了一聲:“帝君不理朝事已經有一百多年,這一百多年裏莫說是軒轅族的家務私事,就是其他神族之間的公事也是直接交由大王子過問的。聽說再過不久大王子就會正式登基,成為三世帝君。”
小夭靜靜的看著簷下的風鈴不置一詞。鸞琴繼續說道:“四大世家曆來都有聯姻。到了這一代上,軒轅族隻有軒轅嬈一個王姬,遲遲未定婚約。自現世帝君臥病不管事以後,其他三大世家都紛紛開始物色新帝君人選,甚至連一些小宗族也紛紛糾黨結派尋找可投靠之人,踏上軒轅山尋求聯姻的不知凡幾。可軒轅山隻有一個王姬,總不能劈開來人手一份。所以各方雖是僵持不下,但卻也恰巧相互牽製,誰也討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