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陽總是讓人覺得舒服,尤其是下午兩點左右的,樓威坐在街邊咖啡店櫥窗邊的位置,陽光從櫥窗射進來,照在他的身上,照的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樓威是那種單薄的男子,半短的碎發垂在耳邊,給人一種很幹淨的感覺,尤其是陽光照在他身上的時候,優美的好像是一幅畫。
他穿一件黑呢子的大衣,本來就白淨的臉顯得更加的白,白的好像是透明了一樣,也顯得他有些不可靠近的疏離感,他修長的手指拿著銀質的小勺,緩緩的攪動咖啡,但卻沒有發出一點杯勺撞擊的聲音,他做這個動作完全是無意識的,因為除了這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他是在這裏等和自己相親的對象,但是他卻找不到那種喜悅感,大部分的感覺是無奈,或者想快點得到解脫,但是坐到這裏的確是他自己的選擇。
一會兒,咖啡店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時尚,打扮入時的漂亮女孩子向樓威走過來,她站在樓威的座位邊大方的問,“是樓威吧?”
樓威點頭,女孩子坐下然後介紹自己,“我是程菲。”
樓威再次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並且招手叫來服務生,讓程菲點了咖啡,點心。
程菲看眼前的這個男子,至少她對他的外表是很滿意的,隻是他的神情有些冷,不過見多了對她嬉皮笑臉的男人,覺得樓威這樣的神情,更加的吸引人。
程菲喝了一口咖啡,想進一步了解一下樓威,“婚介的人說了你大概的收入,很不錯,你是做什麼職業的?”然後她想幽默一下,於是歪頭問,“不會是騙人的吧?”
如果是一般的男子,一定會著急解釋不是啊如何如何的,並且開始吹噓自己,程菲對自己的外貌還是很有自信的。
但是她失望了,樓威有些疲憊的樣子說:“我是法師。”
程菲樂了一下,繼續幽默的問:“你是想說法官吧?”
“不是,就是法師,捉鬼的那種。”樓威說的很坦白。
程菲的臉色變了,支吾了幾句之後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樓威也不介意,繼續坐在那裏享受陽光!
這不是他第一次相親,可以說這段時間,他不停的重複著相親,不過每次都會在他實話實說之後,被對方找理由打發掉!
他覺得很累,可是他還是得繼續……
樓威出生三天的時候,被他的父母扔到了垃圾堆。
因為有人給樓威算命說他是天生討債鬼,難養到十八歲,而且命中無姻緣子女,雖然如果能活到十八之後就是富貴命,但就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樓威被扔下的時候,靠撿破爛為生的樓阿婆看見了,問清楚了事情,卻無法說服樓威的父母,於是她隻好把小樓威抱回家。
樓阿婆是自己帶著四歲的孫女樓晴靠拾荒生活,日子已經過的很窮,但是樓阿婆待樓威和自己的孫子一樣,不僅養活他,還湊出錢讓他念書。
而且樓威的確是小事不斷,每當樓阿婆手裏有一點的積蓄之後他就開始生病,非得到把這些錢花光病才能好,但是樓阿婆從來沒有嫌棄過樓威,樓晴也把樓威當弟弟一樣的照顧。
樓威就這樣過了十七歲,十七歲的少年,蒼白瘦弱,但是至少活了下來,可是在他快十八歲的時候,他再次的病了,這次病的很嚴重。
樓威眩暈著,難受著,他覺得自己神經的敏感度被放大了無數倍,那忽冷忽熱的感覺煎熬讓他覺得自己是處在陸地上的魚,可是魚還能掙紮兩下,他卻動都動不了。
他的聽覺變的無比靈敏,身邊的聲音變的無比的刺耳,每一點的聲音都好像是鑿子一樣,擊打著他的耳膜。
他的內髒在不停的翻滾,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他的身體裏揉攪著,把他的內髒揉成一團,再拉開糾纏。
樓阿婆給他喂藥他都沒有辦法張嘴吃掉,阿婆隻好把藥溶化在水裏給他灌下去,可是幾分鍾之後樓威吐的一塌糊塗。
迷迷糊糊的他被送到醫院,一係列檢查下來,卻什麼問題也沒有發現,好像一切病痛一切難受都是他幻想出來的一樣。
樓阿婆把他帶回家,用粗糙的手溫柔摸著他的頭發,樓晴拉著他的手小聲的啜泣,樓威想笑一下安慰她們,但是他已經沒有力氣睜眼了,然後樓阿婆買了一些禮品,找到附近有名的一個法師,哀求著他來看看樓威救救樓威。
這個法師很有名,附近的人都叫他胡半仙!
樓阿婆求了半天,胡半仙才答應晚上他會過去看樓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