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也不在這裏吃飯什麼的了,大白天的竟然這麼黑,服務員還不知道都死哪裏去了,真他媽的。朱明遠心裏咒罵著,借著火光接著往前走。
腳下的地毯軟的不像是氈子的地毯了,朱明遠覺得自己好像踩在了肉上麵一樣,腳下顫巍巍,軟糾糾的感覺,媽的這是怎麼回事?
周圍愈發的黑,火光似乎被凝固住了,根本照不出去,想看看腳下都看不到,隻是一片漆黑,他也想蹲下去看看究竟腳下踩的是什麼,甚至有點害怕知道,黑暗果然叫人軟弱,
打火機的火焰閃了兩下,也熄滅了,他把打火機狠狠的摔倒地上,扶著牆壁繼續向前走,走到樓梯就好了——他這麼安慰自己!
一步,兩步,三步……十五,十六,十七……八十……九十……
朱明遠往前走了一百多步,他頭上開始出現冷汗,記憶中的走廊,根本沒有這麼長……
正當他感覺到驚疑的時候,燈忽然亮了,他擦了一把冷汗,發現前麵三步就是樓梯口,他快步的走上去。
朱明遠的手緊緊的抓著樓梯的護欄,他覺得自己走的特別的吃力,腳下的一階一階的台階好像吸走了他的力氣,每邁一次步都要費半天勁,如果不是這一身的西裝,一會兒還要參加典禮,他真想爬。
好不容易回到二樓的宴會廳,卻發現那裏一個人也沒有,剛才自己去休息室前還是人山人海的,而且即使賓客不見了,自己的妻子,兒子,怎麼也不在,隻有被布置的分外喜慶的大廳,這個時候顯得分外的陰森……
他把自己的後背靠到牆壁上,渾身發冷。
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從他從休息室出來,一切就不對勁了……
走廊的燈忽然的熄滅,沒有服務員的休息室層,吸走力氣的台階,以及沒有人的宴會廳……
為什麼會這樣?他叫了一聲衝了出去。
外麵也沒有一個人,他好像被這個世界給遺忘了,被這個世界拋棄了。
他戰戰兢兢的向前走,希望能碰到一個人,可是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
連聲音也消失了,這個世界安靜的可怕,他開始飛奔,希望能碰到一個人,把自己從這裏解救出去,他甚至開始掐自己的胳膊,希望這是一個夢,但是他沒有碰到人,也沒有醒過來。
他還是漫無目的的跑著,他不敢停下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窺視著他,等他停下來,這個東西就會把他吞下去。
前麵拐角忽然出現了聲音,好像是推土機在推掉什麼東西一樣。
朱明遠精神一震,不管怎麼樣,總算聽到了聲音,就有了希望,他朝那個拐角跑去。
果然,那裏正在拆除建築物,拆除的……應該是貧民區,房子太破,街道太窄,院子太髒……
可是這裏,又好像很熟悉!
他連滾帶爬的朝那個方向跑去,希望遇到一個人,解除這沒有人的魔幻世界。
可是,那裏還是沒有人……
機器在自己運轉,推掉了一片一片的房子……
一起的一切,都如此的詭異,他開始一步一步的後退,後退,天忽然又黑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感覺自己一動也沒有辦法動,隻能蹲在那裏聽自己喘著粗氣,心跳如擂鼓。
這個時候他的手指忽然疼了一下,然後周圍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還在那個休息室,之前點的煙已經燃燒完了,燙到了他的手指,剛剛的事情,應該是他做的一個噩夢。
他抹了一把汗,把煙頭扔在了地上,這個夢實在是太可怕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自己被完全的孤立……難道是暗示自己如果退休,就會變成無人理睬?不,不會,最起碼自己很有錢,有錢人,也會有人巴結的!
朱明遠吐出一口氣站了起來,看看時間,該出去了,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自己還要上台致詞。
開門的時候,他的心縮了一下,因為剛剛的夢,很怕外麵是漆黑的一片……
可是他發現,門,打不開了!
忽然!從朱明遠身後的牆壁中伸出一隻手,一隻雪白粉嫩的手,然後是手臂,手臂伸的很長,一直像朱明遠伸來……
手抓住了朱明遠的後背,然後手掌插入了朱明遠的身體,朱明遠覺得自己的血液在迅速的流失,而那隻手還有手臂,在鮮血的滋潤下,愈發粉嫩……
地上的煙頭,慢慢的點燃了地毯……火……大火……
海洋大酒店失火了,在這裏為兒子舉行婚宴的法院院長朱明遠被困死在休息室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