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風清,夜闌人靜,星空璀璨,萬古如此。
夜空下,鳳棲山上,古樹裏,三人經過剛才的尷尬,都沉默不語,隻能聽到木柴燃燒聲音,和剛剛睡醒的知了鳴叫。
“好香啊!”好像對曉月而言,現在沒有什麼能比吃上一頓好吃的,更能讓她關心的了。曉月好像忘記了剛才自己窘態,全神貫注的看著烤魚,嘴角竟有一絲亮晶晶的口水閃現,她抿了一下嘴唇,道:“能吃了吧?”
楊寒看著她,輕聲一笑,但是被曉月眼睛一瞪,隻能忍笑地道:“嗯,好了。小心燙。”
曉月接過楊寒手裏的烤魚,分一條給了玉兒,玉兒看著手裏的魚,色澤發黑,有一股淡淡的魚香散發出來,她看著楊寒吃著剛才插在地上,烤熱的幹糧,便道:“楊寒哥,我吃不了這麼多,你分一半去吧。”
楊寒轉頭笑道:“不用,想不到這幹糧被火一烤,也是蠻有滋味的。”
玉兒看楊寒不要,便也低頭小口的吃了起來。
這時已經把手裏的魚吃進大半,又撕下一塊放入口中,一點都沒有淑女形象的曉月道:“想不到,你就靠我帶的這點調料,能烤出這麼好吃的魚,真厲害!”
楊寒道:“那是你很久都沒有吃到魚了,難免的。如果你喜歡吃,趁你這幾日不走,我便做些好吃的給你。”
曉月仔細一想,確實如此,又聽到他要做好吃的給自己,忙同意的連連點頭。玉兒看到曉月的吃完了,好像意猶未盡,便把自己的那份給了她一半。
三人吃完後,難免閑聊一些小時候的趣事,但大都的都是曉月如何欺負楊寒,曉月一一道來,玉兒笑的俏臉緋紅,楊寒則麵色發苦,但是有時自己也忍不住跟笑幾聲,幾人聊至深夜,待看到山下的玉河鎮燈火一滅,大部分人家都入睡了,才想到已是不晚,玉兒更是困意綿綿,曉月從背包裏拿出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棉毯鋪於地上,兩人便和衣而眠。楊寒則坐在地上背靠在古樹,閉眼休息,不一會也是睡了過去。
夜深靜,人已寐。月光如流水般,緩緩的流到梧桐古樹的枝葉上,滿樹的葉子像是一片片銀色的魚鱗,隨著微風吹動,又好似柔順的輕紗,遮掩那絕美麵容。
古樹下,雜草上。曉月悄然立在那裏,抬目望著遠方。一絲焦急,一絲期待,一絲害怕,連她自己都說不明白的心態,在心中來回轉動。她回頭看了一眼楊寒和玉兒,不僅無聲的輕笑一下,想到幾人從小到大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仿如昨日。
“哎。”無聲的歎息,曉月回憶起那日師傅帶自己走時,玉兒哭的涕不成聲,楊寒的無言轉頭拭淚,自己的不舍,不願。本來她想上山後,還能常常回來看望他們,但是到了山上才知道,修道一途,一但閉關,一出關已是十年二十年是常有的事。自己本以為今生再見,已是數十年後,可想不到是就在前幾日,師傅竟想要收兩個道童幫他看丹煉藥,自己正想如何和師傅說自己要推薦他們兩人,便聽到了師傅年年都來這裏的消息,真是……真是上天垂憐,自己今日一定要把它們二人薦與師傅,以後大家還會在一起,不會分開。
曉月正在低頭沉思,越想越開心,嘴角不禁勾起一個半月牙般的笑容。便在這時,隻聽到遠方天際有長劍劃破長空的嘯聲傳來,聲音本是不大,但曉月上山修煉三年,耳目皆比常人敏捷百倍,聽到自是不難。
隻見西方月下有一個黑點在不斷接近,其速度比雄鷹展翅還要快上數十倍,轉眼間曉月已能看到來人的相貌,隻見來人腳下踏著一柄寒光四射的三尺長劍,其劍穗雪白,隨風而動。一身月白色長袍,滿頭烏絲頭發盤至腦後,右肩後露出一個古香古色的黑木劍鞘,上雕傲雪寒梅,帶仔細一看,便於一股寒冽冷傲之氣撲麵而來。
“咦?”來人看到古樹下竟然有人,頗感吃驚,隨後飛劍入鞘,輕身落到山坡山。
曉月一看來人,突然上前兩步盈盈跪倒,叩拜道:“徒兒曉雪,叩見師父。”說罷,笑嘻嘻的站了起來。
曉月的師傅,人稱雪雲劍仙的木離,先是一愣,接著神色疑惑的問道:“曉月,你怎會在此?”木離看到樹蔭下還有別人,便轉身看去。
世間之美,不過山川河流,不過浩瀚星空,不過四季變換,雖是絕美,但哪裏比得上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一代佳人,木離這一轉身,容貌被月光映出,讓人想不到她竟是僅有二十餘歲的麵容,聽其聲音沉穩寧靜,但怎料竟是如此年輕,其貌可謂絕美,真可謂洗盡鉛華呈素姿,不施粉黛豔天下。眉似遠山秀嶺翠楊柳,眼若秋水明月奪清泉。一張明月似的俏臉,美得無法挑剔,仙肌玉骨,美憾凡塵,那浩瀚星空,皎皎明月,此時都成了陪襯。便是那九天仙女下凡塵,月裏嫦娥離玉闕,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