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索然無味,偶爾彈彈琴打發時間,也就算過了,也是自那天後,失幻月未曾與失尹晉說過話。
忽然有一天,失幻月被人從床上架起來,才恍然想起,今天,是她大婚之日。
迷迷糊糊中,姚塵心為她梳發“一梳梳到頭,二梳梳到尾,三梳……”至於接下來是什麼,失幻月也沒聽清。
上妝時,失幻月閉著眼睛,淡淡的脂粉味,也是這時,失幻月驚醒。
銅鏡中,一瓜子臉的少女,仍顯出些稚嫩的容顏脂粉粉飾,朱唇點了些朱砂,她微抿,紅色暈染開來,眉間點了一朵梅花,鳳眸裏些許僵硬,柳眉細長,一張秀麗的臉。
姚塵心為她蓋上大紅蓋頭,她伸出青蔥玉指,梅雨過來扶著她起身,雅致如蘭般的氣質。
一襲火紅嫁衣,愈發襯出她的膚色白皙。
走到府門時,失幻月感覺到氣氛不對,她輕輕捏下梅雨手心,梅雨有些尷尬,悄聲“靜陵王爺沒來,皇家也沒派人來接”
失幻月說“扶我去父親那裏”梅雨扶了我過去。
失幻月伸出手,摸索著撫平了失尹晉的濃眉,這種時候,他總愛皺眉,失幻月溫聲“父親,皺眉老的快”這便算是多天來失幻月與他第一次說話了。
失尹晉開口“月兒……”
“籲……”一錦衣男子騎馬而來,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將軍,本宮奉父皇之名來接弟媳”
失尹晉抱拳“見過王爺”他是二皇子藍蕭,藍蕭封號襄山。
失幻月開口“父親,那女兒先走了”
失尹晉一張臉黑極,看著失幻月,輕拍她的手,微歎一聲,無人聽到,梅雨將失幻月扶進花轎。
失幻月靜靜的坐在裏麵,無波無瀾。
轎外的百姓皆驚歎,當真是十裏紅妝,華貴非常。
到了王府,仍是梅雨來扶她,她不太喜歡別人近身。
失幻月察覺到梅雨的僵硬,皺眉,正準備問,一男聲響起“失幻月,休書一封,你離去吧”一紙信封扔在她蓋頭上,落下,她彎腰撿起,兩個大字刺眼地立在那兒,休書,他怎麼敢,父親還是大將軍,大婚當日,他怎敢。
失幻月和她命運相同,所不同的隻是那個男人是她所愛,而這個男人,隻有傳聞當中的印象,傳聞,靜陵王藍隱為人狠戾,麵容邪魅,慵懶,天生的王者之風,花心……
失幻月淡然看完內容,掀開蓋頭“王爺此舉何意”
周圍一片抽氣聲,他們驚訝於失幻月的大膽,自己掀紅蓋頭。
“休妻”藍隱慵懶道,摟過旁邊女子的腰,女子嬌媚地笑。
“好”失幻月撕碎休書,看著藍隱略微詫異的神色,對藍隱道“筆墨紙硯”
藍隱頗為好奇,吩咐下去,片刻,下人抬來一張桌子,失幻月提筆,娟秀的小字寫上,折好裝入信封,在信封外是刺眼的兩個大字,休書……失幻月將休書給下人,下人交給藍隱。
藍隱青筋暴跳,又有些詫異,失幻月淡然如水的性子會休夫。
她揚起輕蔑的笑“要休也是本小姐休夫”或許被她大膽的舉動驚訝到了,失幻月把紅蓋頭往高空拋去,一如她拋棄捧花時的決然,她轉身,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要變了,要變了,一切都要變了,憑父親的官位勢力,藍隱絕不可能會在大婚當日休了她,他究竟有什麼籌碼……
還有,她如此膽大,作為皇子的他,而且,還是狠戾的他,怎可能如此放過她……想著想著,失幻月越來越不安,加快腳步,梅雨也緊隨。
大紅喜服太惹眼,便去買了件火紅披風披上,殊不知就這一點時間,趕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誒,聽說沒啊!大將軍意圖造反,如今皇上已經抓住了他,三日後就會滿門抄斬了,大將軍用一生軍功換得女兒平安’
‘大將軍戎馬半生都是為了保護我們這些老百姓,如此一個大善人怎會造反,你們這些人一天淨聽風是風,聽雨是雨’一個大嬸經過,瞪了談話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