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的房門緊閉著。
牧德在外麵的宮院中不斷來回走動,目光間隔數秒就會向那緊閉的木板睥去,然後又滿腹焦慮的繼續踱步。
煩躁呀!阿蘇這臭小子屢教不改,次次挑戰自己的忍耐極限。以前發生的還未跟他算,這次竟然變本加厲跑進皇城打上擂台!難道自己的肺腑訓導連耳旁風也比不上?從小對他的教育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牧阿蘇和牧昭羅的娘死得早,不忍心把幼兒就沒娘的孩子交給別人帶,牧德辛辛苦苦既當爹又當媽才將兩個兒女拉扯大,其間還是戰亂之年,個中辛酸不為外人所知。
追溯昔年,牧德悲哀的緊閉眼睛感覺好累,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為什麼總不聽從父親教誨?還有文王叫牧阿蘇進書房卻讓自己侯在外院是何意圖?阿蘇那種衝動莽撞沒識過世麵的性格會不會無意衝撞到皇帝?
正當牧德煩躁不已時,禦書房的門‘吱啦’聲打開了——文王笑吟吟地輕拍牧阿蘇的肩膀與他一同走出來;牧阿蘇從沒被牧老爹以外的長輩讚賞的拍過肩,況且對方還是皇帝,他麵帶絲微靦腆的稀罕模樣跟平日張揚不羈的招牌臉完全聯想不到一塊!
兩人臨近牧德依舊一個愉悅一個靦腆。文王滿副欣慰的對牧德說:“弩赫將軍府果然藏龍臥虎,之前已覺這小將武功高強,方才在書房裏孤王不過隨便挑了幾個治國安邦的典籍要他回答,他竟可以立即完整無缺的回答出來,還列舉些特殊罕見的例子,真是不簡單!”
不懂皇帝問自己兵法論理的理由可被人誇讚沒有會不開心的,牧阿蘇紅著臉抓抓頭發想減輕心靈的羞澀感。
“不錯!很不錯!”文王接連誇獎著,眼睛中隱含暗喻的光華,“牧德,你栽培出來的人才不一般。”說話時慈祥的望向牧阿蘇,輕聲安排:“你先回將軍府,孤王還有事與牧將軍商談。”
“是。”恭敬的應聲,牧阿蘇在臨行前尷尬地瞅了瞅自家的青臉老爹,而後腳底抹油似的飛快離開……
遙視牧阿蘇完全消失於遠處,文王幽幽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不止武藝高強,謀略方麵亦不遑多讓。”
定定的站在旁邊的牧德一言不發隻等對方發表心中感慨。
“牧德。我覺得他和你很像。”
!!牧德頓時怔在當場,瞪大虎目緊握著雙拳不知從何反駁。
“先不說相貌神似貼合,在你們眉目間都有種渾然天成灑脫無懼的倨傲,隻是這年輕人比你更加凸顯出這種氣勢。他……是你的孩子?從沒聽說過啊?就算是私生子也不必隱瞞至此吧!或許說你有難言之隱?”咄咄相逼的語言接二連三地直刺牧德的防守,眼見牧德越發青白的臉色文王卻不罷休——
“畢竟臣下之間說什麼的都有,‘姑臧城中無鹽女’的名句孤王很早就耳聞過了。最初孤王也覺得你家門不幸才生出絕世醜女深藏閨中,落人笑柄實在可悲。但現在孤王覺得你相當幸運:得子如此夫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