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願望(1 / 2)

十字街口。平時人流應該駱驛不絕的鎮道不明何故靜如默城,古老寧謐的街鎮薄霧環繞增添幾許世外蓬萊的誤識。

牧阿蘇四處循望的迷茫雙眼在思緒條例逐漸捋順之後也安然下來。

他找了塊幹淨的石台坐上去,等待夢中人到訪。或許幻夢時分一切皆為幻象,他深諳此道卻無意識地輕緩自己的行動,托捧微挺腹部坐穩的小心翼翼顯得太杞人憂天,不過也算情理中的母性天稟!

喜歡抬腳歪扭斜坐的他近幾月得為某些原因決意丟棄大大咧咧不雅又傷胎兒的舉止,很正規地保持不習慣的姿勢,相對一想旭唯就涼意四起的心在撫摸到凸硬肚子的刹那便熾熱無度!

耳畔傳來的腳步聲從遠靠近,越發清晰,牧阿蘇卻似未聽見般隻低俯首關注自己孕育生命的場所;直到來者的鞋尖進入他及地的視野,適才抬頭木訥地仰望那人……

“……夕焰。”輕聲呼喚對方名諱,牧阿蘇不知此刻空蕩的內心究竟該裝盛點什麼。

嗯。英俊男子聽聞牧阿蘇叫他後展露出溫柔的微笑,點點頭表示自己有在答應。

大手撫摸腹間,牧阿蘇表情依舊平淡:“你上次指著我的肚子就是要告訴我懷孕的事?”

嗯。再度頷首,名叫夕焰的男子以動作轉達他的意念。

“哦……夕焰,我有時會思考一些問題。”牧阿蘇站起身,走近與他齊高的人,認真凝視對方深刻俊挺的五官眉目——“為什麼我會喜歡他呢?”

‘他’不必猜測都曉得尊駕是誰。夕焰默言,神情透露為難,仿佛不太好回覆。

“他叫得出你的名字,你們認識?”牧阿蘇並沒放棄,又丟出一個問題。

夕焰皺眉,閃爍目光稍微偏開腦袋。

“你說啊!”突然抓住夕焰的領口,牧阿蘇得不到需要的結果,糾結苦鬱的情緒陡變激動。“你是誰?他怎麼知道你的名字?我記得有個與你歡好的文人,那文人呢?現在去哪呢?”

衣襟被拉扯,搭聳著眼簾,被牧阿蘇輪番追問夕焰依然無法道出所以然,隻是瞳孔裏對情緒異常的牧阿蘇難掩的關切盡數流露呈現在英挺的臉龐上。

歇斯底裏咆哮完似乎明白自己的不講理,牧阿蘇十分尷尬地鬆開行凶的手,蠕動著厚唇鬱結不安的模樣極度悲哀:“牧阿蘇我從小長到現在可說沒為啥事哀痛不已,但世間永遠沒有絕對的事物。我現在很悲傷……無法抑製的傷!我形容不了,表達不出……”

夕焰瞪大眼睛,隻因驚見這飛揚不羈的灑脫之人淚水突湧斷線流淌,行素心胸廣闊性格樂天的牧阿蘇居然哭了?!

無論何時都力求充滿男子氣概的牧阿蘇絞盡腦汁也不可能預測他今日夢中會在一個不知道到底具體存在的人麵前流淚,崩潰決堤的鹹淚怎麼都擋不住。

到達極限後的感情似乎會隨著那些水份泌出的同時流失……

衣袖一揮擦過奔湧的眼淚,高昂起頭牧阿蘇背朝夕焰,以迥異於之前傷懷的平靜語氣道:“我無理取鬧了。夕焰……我覺得你有種很奇妙的魅力,或許跟你的身份有關。我偶爾會自大的以為我們是雙生兄弟共用一副肉身,原諒我的臆想,我真的想不通你是誰。話說最初遇見旭唯我就對他抱有好感,後麵老爹嘲諷他是扶不起的阿鬥我相當不讚同,天生我材必有用,不能由於一己偏見否定對方的所有,我頂撞老爹惹老爹生氣可我丁點不認為自己理虧。自從你讓我在水鏡中看見他的倒影我便完全深陷其中……我終於發覺自己的真心了!我愛他!沒來由的愛!即使內心明瞭他對我隻是一時興起的逗玩,我也會情不自禁的沉陷。”

夕焰靜靜地傾聽牧阿蘇的剖白,鬱愁的情態是他無能安慰對方的表現。

“我近來時常回憶出嫁那天的情景,老爹問我後不後悔,我說不,假使某天後悔我也自認活該。我確實不後悔,路是我選的,再苦再難受我也會走完它!”言語的結尾,早已捎帶上一聽即知的顫音。

輕輕搭住牧阿蘇的肩膀,有著相同感情的夕焰希望能通過這給予他一絲微弱力量鎮定亂麻遍繞的心。然而此刻的牧阿蘇不需要關懷、不需要安慰……

“謝謝你!夕焰,剛剛蠻橫遷怒你,你不會怪我吧?”轉回身,牧阿蘇麵容嘻痞,唯有眼珠尚有紅紅的血絲,先前的淚水幹涸無痕,除此,他仍舊以往天地任我行的風格。

夕焰搖搖頭,跟牧阿蘇表示沒在意。

“我就知道我們很像,你絕不會生我氣。”牧阿蘇一拳作勢捶上對方胸口,類似知心好兄弟的肢體交流讓關心他的夕焰稍稍鬆開眉宇間皺得複雜的紋路。

“我們倆講話感覺就我唱獨角戲。唉!你無法說話也是沒辦法的事。除了我家人,你就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很喜歡你。不管我們兩個是否都愛旭唯,我亦把你當做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說朋友好像不確切……”牧阿蘇停頓了下——

“我甚至把你當成我,把我當成你,我們不分彼此。”

夕焰英挺俊逸的臉瞬息呈現驚愕與震撼,意外之餘無能說話的他竟不知怎樣才可以讓真情徹底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