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願意研究《易經》的學者有多少？其中女性研究者又占多大比例？其實這個問題不太難回答，真正專心研究《易經》，又把它當成一項事業的女性寥寥無幾。沒有幾個女性願意埋頭研究那些枯燥的東西。不過趙小曼是個例外，她樂此不疲，甚至揚言自己要把一生都獻給易經，就像西方基督教修女終身侍奉上帝一樣。在她的住處，堆滿了各種版本的《易經》、世界各地關於《易經》的研究專著，這些書擠占了大部分的空間，甚至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如果曾經進過她的房間，就能很容易理解為什麼像她這樣三十出頭的女人到現在還是獨身一人。
眼下李一曼有個難得的機會來到了北京，幾天前，她收到了國際《易經》學會組織的學術研討會的邀請函。一天一夜的火車讓她筋疲力盡，到了主辦方安排好的賓館後，她匆匆忙忙衝了澡就睡下了。甚至來不及整理第二做報告需要的資料。
“鈴……”不知道睡了多久，李小曼突然被低低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她順著聲音床朝頭摸去，好半天才摸著電話。
“李小姐對嗎？我是本酒店的服務員。對不起這麼晚了打擾你，現在樓下有位客人要去拜訪你……”服務員的聲音從那頭響起，在李小曼聽來，就好像來自另外一個遙遠的星球。
“幾點了？”被人從睡夢中吵醒對誰來說不是件愉快的事情，更何況當時李小曼正做著好夢。
“淩晨1點。對不起，這位客人說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請您準備好，他這會兒就上去了。”服務員的聲音有些古怪。
李小曼掛上了電話，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這麼晚了什麼人會來找她？她不記得北京她有熟悉的朋友？事先也沒有通知在北京工作的同學，更沒有家人留在這裏。
沒等她完全清醒，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順便披了件衣服來到門口，借著貓眼，她發現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個警察。
“是要查暫住證嗎？”這是李小曼打開門後的第一句話，讓找上門來的魯海洋和他的助手都愣住了。
這是李小曼對警察的印象，她還記得，上個世紀90年代中期，她和同學們一起來北京遊玩時的情景。那天，他們興高采烈地參觀了很多監督，沒想到在即將到達天安門前時，卻被警察攔住，要查他們的暫住證。不過得知他們是來這裏遊玩的學生之後，警察們很大方地讓他們離開了。
“不是。你是李小曼女士，《〈易經〉與星象學》的作者？”顯然門口的警察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太過年輕，不像是能寫出那樣深奧學術著作的教授。
“很意外是吧？”李小曼打開門讓他走進去，用手理了理蓬亂的頭發，“不用為你們的反應向我道歉，我已經習慣了。我想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能寫出這種東西的，不是頭發發白的老太婆，就是個性格古怪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魯海洋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對了，你們不是來查暫住證，那是為了什麼？我今天……不準確地應該是昨天晚上剛到這裏。”李小曼在床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好讓自己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