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憐心中五味雜陳,可內心的喜悅卻是真的。她想,她喜歡上離珺了。
七日過去了,她沒有去尋他。
他的心中第一次有了煩悶之感,縱是山中美景也不能使他的心平靜下來。習慣了一個人的他,竟會有些思念她。
而桑憐呢,糾結了七日,終於確定自己是喜歡離珺的。或許是在戰場上的一瞥,她就喜歡上他了。
母後能與父君在一起,那麼,她和離珺,也可以。
她去雲清閣,正遇上要離開的離珺。
“以為你不來了。”他的眼中有笑意,煩悶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這麼消散了。
她垂首,兩頰緋紅,忸怩著:“你要去哪兒?”
“去找你。”他說。
她每日都會到雲清閣來,若她有一日不來,他便會去尋她,時間久了,他對魔界已是熟門熟路。
她吹簫,他撫琴;她起舞,他伴奏。
漸漸的,他習慣了身邊有她。原來那個孤冷的他,有了深情與專注。
漸漸的,她習慣了靠在他的懷裏。原來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她,有了愛和付出。
他寵她、嗬護她。她照顧他、關心他。
從來沒有一刻,桑憐覺得那麼幸福。她心疼離珺,心疼過去的他,孤寂時沒有陪伴,受傷時沒有人照料。他說,習慣了。她便更是心疼了。她想,她這是跌進離珺的愛裏,再也抽不出身。
離珺為她譜了>,教她撫琴。他很愛她,不能沒有她。他想,她是他命裏的劫,再也難逃。
他們牽手,擁抱,親吻。
一向孤冷羈傲的他,隻對她一人溫柔。
她摸他的發。“憐兒,莫要調皮。”
“就摸一下,不可以麼?”僅僅是這樣一句話,他的心便軟了,軟得一塌糊塗。
“你的佩劍,就叫桑離,好不好?”他答應了,隻要她開心。
她是魔,他知道。可他不放手,也放不開。
一切都不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二人的戀情,公諸於眾。
縱使沒有人告密,離珺也會自己說出來,隻是,還不是時候,他還未做好萬全的準備,他必須保證憐兒不受一點傷害。
最後一次見麵,憐兒哭了,她怕。離珺緊緊抱著她:“憐兒不怕,一切有我。”縱使血洗六界,他也要守護她。
聽說魔君被抓到了神界,桑憐一時衝動便去了。
“憐兒,快回來!”離珺匆匆趕去,噬魄箭射出的一瞬,他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
縱是死,也不能讓她受傷。
桑憐瞠著眼,急忙扶住搖搖欲墜的他。二人一同跌倒在地,這一次,是他靠在她的懷裏。
她哭泣著,呐喊著,那麼痛,那麼痛。她不能沒有他啊!
“憐兒,莫哭。”除了說這些,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感覺到身體在一點點消散。最後一次為她抹去臉頰上的淚,他卻哭了。
這晶瑩的液體模糊了視線,他隻能看著哭泣的她,無能為力。“憐兒,你要活著,我愛你。”離珺愛著桑憐,生生世世。
他的身體在指縫中留走,她拚命去抓卻什麼也沒能留住。哭,喊,除了這樣她似乎什麼也不能做了。
她站起身,絕望與憤恨讓她失去理智。她瘋了似的殺人,腳踩著無數屍體。都是這些人的阻攔,都是他們!桑憐隻管揮舞手中的劍,此時的她什麼也不能理會。
最後,她掐住花妖的頸項,用手中的劍一遍遍淩遲著花妖。是這個女人,殺了離珺!
花妖已奄奄一息,她將手中的劍,刺入花妖的胸膛。
離珺,若你已死,桑憐豈能獨活。願來世,還能相守。
她流下的最後一滴淚,落入人界。
終於,世界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