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親姓田,是清岩鎮田氏家族的族長,在當地也算是有些名望。
就這樣一路說著,到了石頭橋村。
石頭橋村是一個比鬆陽鎮小不了多少的村子,幾百戶人家的院落散布在一條小河邊,河上有四五座石橋,一條大道沿著小河從東往西延伸,另外還有一條大道,穿過村子,從南往北跨過小河消失在遠處的山嶺之間。
石頭橋村就位於南來北往的交道要道上。
這時已是上午十點左右,村子裏不時傳出聲響,還有無數的人影在村外的田野裏忙碌。
柳天舒看到一個老鄉扛著鋤頭走來,於是上前打聽了幾句,然後返回來對那中年婦女說道:“林嫂,我打聽清楚了,前麵有一家車馬店,他們經常有馬車往西邊林縣去,我們這就過去,看能不能讓他們捎上一程,隻要到了林縣,再想法到武陽就好辦了。”
“他們要到林縣?”林嫂兩眼一亮。
因為她那被炸死的丈夫姓林,柳天舒後來就稱呼她林嫂。
“我也是聽那老鄉說的,具體的我們過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柳天舒笑著說道。
到了那車馬店一打聽,他們今天正好有馬車到林縣,林嫂與掌櫃說好價錢後,感激地與柳天舒兩人告別。
不過,細心的柳天舒還是發現那個叫林瑤的女孩,趁著母親不注意,悄然向石強揮了揮手。
將林嫂母女倆送走後,柳天舒打聽到劉鐵匠鐵鋪位置,帶著石強趕到那裏。
劉鐵匠的鋪子位於村西的村口,幾根粗大的木柱支撐著一個蓋著茅草的棚子,棚子一麵靠著院牆,臨路的一麵無遮無擋,一塊鋪板上放著鋤頭、斧子之類的農具。其餘兩麵卻被蘆葦編成的草席圍著,看樣子為了擋住寒風。其間一個精壯的中年男子,正在鋪裏忙碌著,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在一邊幫忙。
柳天舒走到鋪邊,打量了一下說道:“請問劉師傅在嗎?”
那中年男子聞聲,轉過頭望了柳天舒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我就是。”
柳天舒穿的是石大山的衣服,不過,這身村民的服裝穿在他身上,還是掩飾不住渾身的書卷氣。
“趙老衝讓我問問,他讓你打的那把長柄鐮刀打好沒有?”柳天舒確認這人就是劉鐵匠後,望著他隨口說道。
“趙老衝那把鐮刀?”劉鐵匠眼裏精光一閃,隨後恢複正常,笑著說道:“早打好了,我放在家裏,走,隨我進去,我取給你。”
劉鐵匠讓那男孩照看鋪子,帶著柳天舒和石強進了鋪子一邊的院子。
不過,石強進了院子,並沒跟著柳天舒和劉鐵匠進屋。
兩人進了屋,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端了一碗水放在柳天舒的麵前,然後低頭出去。
“你認識趙老衝?你是誰?他現在怎麼啦?”待那女孩出去後,劉鐵匠兩眼盯著柳天舒,沉聲說道。
“他受傷了,胳臂也斷了,目前在那邊山裏一戶人家裏養傷。我叫柳天舒,趙小梅在那裏照顧他。”柳天舒平靜地說道。
“跟他一道的老何他們呢?”聽到趙大海隻是負傷斷了胳臂,劉鐵匠鬆了口氣,聽柳天舒沒有提起另外兩人,不由著急地問道。
“老何他們兩人已經犧牲了。”
“都犧牲了。”劉鐵匠頓時兩眼濕潤。
江老師他們趕到石頭橋村的時候,他聽江老師說了遭遇小鬼子的情況,心裏就為趙大海他們擔心起來,幾天過去,趙大海都沒來找他,他心裏已作了最壞的打算。
現在知道隻是老何兩人犧牲,趙大海和趙小梅沒事,他懸著的心總算鬆了一半。
“對了,劉師傅,趙大叔讓我問問,江老師他們沒事吧?”柳天舒想起趙大海的吩咐,低聲問道。
“他們已往西邊去了,路上有人照顧,你讓老趙放心,叫他隻管安心養傷,過兩天我過去看他。”劉鐵匠想了想說道。
兩人在房間裏談了一會,劉鐵匠將柳天舒和石強送出院門,目送兩人離去。
柳天舒和石強沿著通往鬆陽鎮的大道,快要走到童家坳時,突然聽到前麵傳來兩聲清脆的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