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玨送走了鸞音,這才把手鬆開。孟懷仙淨了帕子替他擦洗,卻見他眼睛也不閉上,還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
“怎麼了?”孟懷仙隨口問了一句,卻被他抓住了手指,她心知掙不掉,隻好由著他握著了,“有什麼話躺下再說好不?”
“躺下?剛才不知是誰還要爭著睡地上呢,這會做什麼,心虛了?良心發現了?”納蘭玨幹脆摟著她抱上膝蓋,仔仔細細地瞧。
“別鬧。”孟懷仙騰出手來將帕子放下,隻得由他這樣箍著。
“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惦著那個鄺賦生?白天看你那樣兒就不對,淚光盈盈的,活像是我棒打鴛鴦似的。”納蘭玨緊了緊手指。
“外邊的那些話,相公也相信?”
“不用管我相信不相信,剛才那丫鬟不也說了,你答應帶她一起嫁去鄺家的,還說什麼她被鄺家大少爺糟塌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問誰呀?嘴長在別人身上,當然是人家說什麼是什麼,相公,我們有言在先的,你問那麼多幹嘛?”
“你也和我有言在先,說隻要報得了這個仇,可以讓相我夜夜盡歡的,呆了這麼幾天,手指頭都沒讓我碰一下,冤不冤哪。”
“我……”孟懷仙想說,是你自己嫌棄的,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索性將心一橫就去扯衣服,“我當然說到做到,就怕你不要。”
“好啊,我要。”納蘭玨將她輕輕抱起,就放在了床上,隨意蹬脫了靴子就跟著鑽了進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還死盯著她看。
“你這人……”孟懷仙解了兩個扣子,露出了裏邊的小衣,越想越不對勁,又想要穿回去,卻被一隻滾燙的手按住了。
“這麼熱的天氣,你不會還想穿這麼多睡吧?都脫了,乖。”這一回不勞她動手了,納蘭玨就幫她給蛻了。衣服脫完,一陣涼風吹進幔帳,她便止不住打了個寒戰,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隻懵懵地看著納蘭玨也把衣裳給脫了。
兩人就隔著一重小衣,麵對著麵,大眼瞪小眼。看得久了,竟都滲出了一點汗意。孟懷仙撐不住,索性一側身,直直地倒下了。再一拉被衾,蓋住了肚皮。這是她以前的閨房,忌憚那麼多做什麼?她也不是第一次做新婦了,有什麼好怕的?她一邊這樣安慰自己,一邊將身上的衣被蜷緊了,就隻露出一頭亮澤的青絲,還有一溜兒光潔的香肩。
納蘭玨的心通通地跳著,口幹舌燥,就聽她背著身子,道:“相公明明不喜歡女兒家,還跟著瞎起哄,盡折騰人。”
“我不喜歡女兒家?”這丫頭就這麼自欺欺人的?納蘭玨愣了半天,突然笑出聲來。
“笑什麼?”孟懷仙扭過頭,正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她心裏一慌,又轉了回去。
“笑我家夫人是個白癡。”納蘭玨湊上前去,輕輕地扳住她的肩膀,使勁兒往胸前貼,他的胸口光滑而結實,熱力隔著薄衣一重重傳來,直撓得她心慌意亂。她覺得有個硬梆梆的東西頂上了來,沿著她的臀線輕輕滑下去,塞在了大腿中間。
她的臉騰地一下像著了火。“要不要試試?”他在她耳邊吹著氣,一隻幹淨而溫暖的手從身後探過來,慢慢滑進了她的小衣。
她猛地挺直了身子,整個人都繃緊了。這一緊張,喉頭就特別緊,張了半天嘴說不出一個字,努力了好久,才聽到一聲短短的嚶嚀。
“轟!”她得到這淫軟的聲音從自己口中滑出來,頓時就暈了。
“相、相公,我還是睡地上吧,這裏太熱了,熱得根本睡不著。”她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腳下卻還在發軟,人還沒滾下床,又被拖上來,壓在了身下。胸口傳來了心跳的喧嘩,兩人的節律不一樣,所以感覺起來特別亂。她一口氣憋不上來,差點兩眼一抹黑。
“你跟那鄺賦生,也是這般?”納蘭玨順手撈起她的一綹發絲,放在鼻尖聞了一下,轉而將頭埋在了她的脖頸間。
“我跟他,我沒……唔……”該死的,這家夥居然咬了她一口。她真想像拍蚊子那麼拍死他。
“你今天看著他那狼狽樣,心疼了?難受了?覺得不安了?是不是?”他的手擠進了她與涼席之間的縫隙,順著光裸的背脊輕輕一拽,就把係帶給扯鬆了,她隻覺得胸前一涼,跟著熾熱的胸膛便貼了上來,將她緊緊地壓在了床板上。
“相公,不是你想的那樣,別鬧。”她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掙紮著撐住了他的胸口。她確實忽略了一件事,男人的尊嚴。她白天表現得太過失態,夜裏又遇上了鸞音這檔子事,納蘭玨表麵上什麼也沒說,可心裏不舒服是肯定的。如果不同他說清楚,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作繭自縛害了自己,可是要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