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什麼被子,到山裏來了,自然是要戴樹葉的。”他騰出一隻手來,從水邊掐下一片葉子,作勢一擋,惹得孟懷仙笑了一聲。但她很快就發現納蘭玨的手臂上亙著一條長長的刀疤,最大的豁口處竟有兩隻來寬,綿延了尺許。她頭一次看到這樣猙獰的傷痕,一時呆住了。“是不是很醜?是不是也覺得跟相公這樣風流蓋世的臉不搭調?”他扯掉了被衾,扶著她靠著山石,沉入水中,自己也坐了下來。“你嫁過來的時候,我就過說了,納蘭家的公子,可不是什麼好人。上了山能當土匪頭子的。”
“相公從京裏來,可是為了養傷?”孟懷仙看看這溫泉就明白了,兩人拜堂之後,一直分床共室,她沿襲了以前的習慣,並不擅於賴床,她以為自己起得夠早了,卻沒想到每次這位世家公子都比她更早,甚至於她剛起身,他已經蹓了一圈回來了。溫泉,可說是療傷的聖境,納蘭玨每日沾著一身“汗跡”回來,卻沒沾一點汗腥,現在想來,應該隻是晨起去泡過溫泉罷了。
納蘭玨笑了一聲,不答她,僅是將她把長發挽起來,堆在了頭頂。手指觸碰到她纖細瑩白的脖頸,又忍不住扒上去啃了一口。再接下來,他輕柔地觸上了她的唇,她的手。孟懷仙不問了,她承受著黑酣的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些天不同夫人睡在一起,是怕為夫魯莽,又在夢中給夫人一拳。”他離了她的唇,溫柔地碰了碰她的眼睛。周身水氣蒸騰,熏得人身上軟軟綿綿的,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要推拒他,到頭來卻變成了似是而非的嬌嗔,納蘭玨的手指沉緩有力,臂上的傷痕也像會呼吸似地慢慢韻動,指尖帶起的熱意,慢慢裹緊了她,她聽見他說,“你相公從來是個正常的男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他的臉雌雄莫辨,他身姿勁瘦,衣著寬鬆,他總是看起來比這鎮上的人白皙許多,就連她這個做大夫的一眼看去,也覺得迷惑。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身體強健,氣血充足,可是卻一再地自欺欺人。現在想想,無非是因為害怕罷。
害怕那無知的善良蘇醒,一轉身就又變成了賢妻良母。
他的動作漸漸粗暴起來,卻並不粗魯,手上的力道是加大了一點,舌尖的挑逗也更深了一點,可是卻一直沒有弄疼她。漸漸地,那酥麻的感覺又浮了上來,她不由自主地並緊了雙腿,無意識地摩娑起來。納蘭玨霸道地頂開了她的雙膝,將她整個壓在了光滑的石壁上。他的手又卡在了她腰間。一團灼熱,抵著她柔軟的小腹。
“不,相公……別……”她的話沒能說完,就覺異物挺入,湮沒了她的輕喘。再說不,就是矯情了。她柔順地挽住了他的脖子。紅著臉蛋,閉上了眼睛。他托起她的身子,淺淺地推了幾次,突然大力地拱了進去。“啪!”潔白的水花飛濺開去,和著她一聲低吟萬般銷魂。不痛!這樣剛猛的撞擊,居然一點也不痛!她驚奇地睜大了眼睛,像個剛剛降世的寶寶。
“看什麼?狐狸精?”納蘭玨咬牙又抽了一鞭,她才不可抑止地低吟起來,浪聲淺淺,就像貓兒叫似的。聲音聳動著他心中的念想,他隻聽得通體舒暢,似乎每寸毛孔都張開了。他勾唇含笑,將她窈窕的身子壓得緊緊地,貼熨在溫暖的石壁上。
“啊……”迎合著他猛烈的撞擊,那記憶裏慘痛的回想慢慢地從肌膚下溜走了,她隻記得一雙銷魂的媚眼,勾著她,一遍遍沉淪。她微微擺著腰,任憑身邊的水花輕輕拍響,她隻覺得從昨天到今天,都隻是一場春夢……
衝撞,摩擦,拍打……納蘭玨越來越用力,越來越剛猛,可她卻越來越酥軟,終於,連她無意識的反抗,都變成了致命的邀約。她乘坐在那波濤之上,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她漸漸不敢相信,那耳邊的呻吟,竟是從自己嘴裏發出來的。
他的聳動,帶動著堅實的胸肌,壓擦著她的渾圓,推擠著她衝上一座又一座頂峰。
“懷仙,叫我一聲來聽聽!”
“相、相公……”
“不是,要叫名字。”
“納蘭……玨……啊……”
“是名,字。”
“玨……子珅……子珅……”
她的聲音像失控的琴弦,越來越響,在一次次拋高落下的過程中尖嘯。她胡亂叫著他的名字,漸漸地崩出了眼淚。
終於,納蘭玨悶哼一聲,將一股激流搗入幽巢,孟懷仙發現腦海裏什麼都沒有了,宛如一杯沸騰的水,頃刻間倒得幹幹淨淨。
“懷仙,懷仙……到家了,醒醒!”
等到她恢複意識的時候,他已經將她抱進了書房,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穿戴整齊,隻是頭發還披散著,與納蘭玨的再一次扭結在一起。她微微紅了臉,掙紮著站起身來,可最終仍是無力地軟在了他膝上。
剛才發生了什麼?她竟然可恥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