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抽抽答答地哭了一夜,原以為納蘭玨會顧念著昔時情誼再來探望,卻不想左等右等不見人影。
後來派了一個小丫鬟去問了,才知道納蘭玨一大早就陪著孟懷仙出了門,兩人前呼後擁地帶去了許多家丁,將整個院子都抽空了。
鸞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趕來別院裏打探,不想謝蘊見了她的臉就將藥盅一古腦照著她的麵門砸。
“還說我表哥不喜歡她,你那是什麼眼神?還是說,你根本就是站在孟懷仙那邊的,成日巴望著要看我的笑話!你滾,你給我滾出去!水菁,給我轟人!”謝蘊越想越氣,從床上爬起來,使了渾身力氣去搬窗台下的花盆。
鸞音被嚇得夠嗆,將手裏的帕子一丟,就抱著頭跑了,水菁作勢追了幾步,又戰戰兢兢地退了回來。謝蘊“砰”地放下手裏的花盆,累得直喘氣,可嘴裏卻還沒歇地嚷著:“你也是,瞎了眼不成?這小蹄子明擺著是孟懷仙娘家的人,你還往屋裏帶?她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你都分不清。”
水菁滿心委屈地跪下磕了個頭:“奴婢知道錯了。”
謝蘊順了順氣,坐下來,道:“記得,沒有下回。你現在出去看看,府外發生了什麼事,順道跟去看看,表哥和那賤人去了哪裏。”
水菁點了點頭,偷偷抹去了眼角的眼淚:“姑娘好生休息,奴婢先行告退。”
出了這屋子,眼淚才止不住嘩啦啦地流淌下來,肚裏便將鸞音罵了百把遍。
鸞音正等在門邊想出府,見她出來,便又涎著臉迎上去:“菁兒妹妹。”
水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我不是你妹妹,你最好走遠些。”
鸞音苦著臉道:“妹妹這真是誤會了,你有所不知,我家那二小姐是出了名的狐媚子,看當年她蒙得鄺家大少爺就夠慘了。公子是個純善之人,哪懂得她那些道道,一時意亂情迷也是有的。我知道是謝姑娘受了委屈,可我不也一樣地冤枉著麼?我都說了二小姐是個姓妒的,想當初,我可也是公子從孟府裏殷切要來的,結果呢?”她說到這兒,聲音便帶了哭腔,因著帕子丟了,便拿袖口抹起了眼淚,“我如今出個府都難,吃穿用度比個普通的燒火丫頭都不如,我若是存心騙你們,也得有個好點的理由啊。”
水菁見她哭得傷心,也不好再深究這哭是真是假,隻好沉著臉繞開她往外走,由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
鸞音眼珠子一轉,錯步又將水菁攔住了:“妹妹要生我氣,打或罵都行,我在這府裏無依無靠,隻得妹妹一人幫扶,委實不願因了這點誤會……”她看水菁不耐煩地伸著脖子往外瞧,立即留了個心眼,道:“公子和二小姐大早就帶著人出門了,聽說是去堵杏林長天的門。昨兒的事,相信妹妹也都聽說了。”
水菁掠了她一眼,卻沒能按下心底的好奇:“昨兒什麼事?”
鸞音臉上露出了無奈,徐徐地舒了一口氣,才道:“還不是因著一些舊怨,聽說回春堂的陳大夫與鄺家二姑娘起了爭執,我家大小姐不知道怎的也牽扯進去了,還為著這個受了傷,二小姐自是氣不過,便央著公子帶人去鬧,這不,才天亮就叫人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