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虛偽的禮數(1 / 2)

莊家就莊嫻這一個女兒,莊老爺莊夫人時時惦念著無法忘懷,越是臨著過年過節,便越是著緊她,時不時從京裏差個婆子來看,生怕女兒在鄺家受了委屈。莊嫻心裏原本是擱著塊刺的,但看在鄺賦生那點討好的份上,她又自己給了寬慰,直認為是自己給娘家寵壞了,對人沒有了分寸。

就這樣,鄺賦生對她好一點,她便更好一點,又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十餘天。

莊嫻記得鄺賦生和自己說鄺家有全家人守歲的習慣,便道:“金仙鎮與京裏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聽說上次爹爹送來的馬車又被相公弄丟了,到現在還沒尋著,隻怕到了初二也趕不到京城,還不如就趁現在去看看我爹和我娘,讓他們心裏不那麼記掛。”她手兒巧,老太太那些的鞋子不用做了,她便重新剪了幾塊布做鄺賦生的,都當是順手的活計了。

鄺賦生道:“也對,二妹妹到了京裏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平日裏事忙,我們竟不得空去看,臨著過年這兩個日子,總得抽空出來。我去和娘親報備一下,順麵將鋪子裏的事都和簡生交代了,你在屋裏收拾,看要不要帶些什麼回去……”他起身走出兩步,忽然足下一頓,道,“也不好,京裏要什麼沒有,不是特產倒不見誠意了。可要好好想想,想仔細了。”

“哎。”莊嫻聽得心裏暖暖地,便未往壞處去思慮,鄺賦生朝著她笑了笑,才跨出了門檻。

莊嫻放下了手裏的針線活計,抓起一麵銅鏡照來照去,看見自己的臉色好了許多,才得安心。

上次被雨淋得太慘,她身子又弱,不免得又病了幾日,直到這時候才好透了,看著容顏有些憔悴,不過氣色倒也還湊合,想著要是將脂粉上好一些,娘家那邊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她對著鏡子看了看鄺賦生送的小釵,終究是覺得過不了場麵,將歎了口氣將它取了下來。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袍,她又歎了口氣,轉身去尋陪嫁的那些衣物了。

鄺賦生和鄺老太太交代完,返回屋裏一看,就瞧著莊嫻拿著從娘家帶來的衣裳比來比去,他皺了皺眉頭,卻在莊嫻轉身的刹那掩飾了心裏的不快,坐下來獨自喝了一口茶:“都找好了?想到要帶什麼回去麼?”

莊嫻被他突如其來的出聲嚇了一跳,關箱蓋的力道猛了,不留神夾著了手指,頓時吸了一口涼氣,往一邊跳開去,鄺賦生看向她丟在箱籠上的衣物,淡淡地道:“金仙鎮是不比京裏富貴,嫻兒穿得體麵一些也不是什麼壞事,隻不過這樣卻拂了我鄺家的麵子,你好說也是我鄺家的長媳,這點兒事也要我來教?”

莊嫻被他說得一愣,沒明白他是個什麼意思,她揉了揉發紅的手指,怯生生地吮了櫻唇裏,小心地看看鄺賦生,又拉拉衣角,心裏嚼著這句話……他這是讓人穿好一些,還是讓人穿得窮酸些呢?

鄺賦生看她傻呆呆的模樣,肚子裏有股氣不得出,可表麵上卻不得不裝出個大度寵溺的模樣,他起身將莊嫻拉入了懷裏,按著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才得悠然一歎,道:“為夫的意思是……到時在嶽母大人麵前就別說這衣裳是從娘家帶來的舊衣裳,直說是在這邊置得就好,衣裳有相似,嶽母大人也不會太疑心,近來鋪子裏的進項隻有那麼多,不留神開銷大了,也不敢為你添置什麼,若是短了缺了什麼,嫻兒隻管記在心上,到時為夫一起齊給你,如何?”他耐著性子在她耳邊吻了吻,直到她羞紅了臉。

莊嫻耳根子軟,明明猜測鄺賦生是不情願在她身上花錢,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為他開脫,她手裏有杏林長天的賬目,與他說的也吻合,但說買不了新衣裳,她卻不信的。隻不過鄺賦生習慣了將她當成傻子,她便一直傻下去,她甚至傻傻地以為,隻要他心裏有數,能記得自己的好就得了。

鄺賦生主動幫她收拾東西,又問了一遍:“想好了要帶什麼東西過去了嗎?”

莊嫻明白這是給她敲邊鼓,也不敢往高裏提,便道:“鋪子裏的青花膏還不錯,獨門的配方,效果也好,別的值錢的娘家也不稀罕,就拿幾盒這樣的藥過去好了。”

鄺賦生微微一笑,道:“也好。”

兩個人一起收拾地折騰了大半夜,鄺簡生回來說終於雇到了馬車,鄺賦生順口誇了弟弟兩句,便擁著莊嫻去睡了。可是這夜裏莊嫻卻有些睡不著,她心裏惴惴地不安,總感到相公溫柔的有些過份,過份到虛偽了。鄺賦生摟她摟得很緊,可他越是摟得緊,她就越覺得不真切,敦倫的時候配合得也不夠好,不過鄺賦生今兒有耐性,隨著她心不在焉也繼續揉捏下去。鳴金收兵之後,他便像癱了似地,軟在了被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