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親疏有別(1 / 2)

芝蘭這一摔事情其實可大可小,但她懷恨碧靈陷害,便也學人死賴著不下床,什麼事都使喚碧靈出入。碧靈原本就理虧,當著鄺賦生哪敢有怨言,便依著她的話半真半假地照應著。她一個大肚子,要顧著兩邊也不容易,有時候芝蘭發了脾氣,莊嫻也幫著勸說兩句,多半還是偏幫了碧靈一些。

芝蘭等鄺賦生一來就向他告狀,說是大房的幫著二房欺負她。鄺賦生心疼她,便顧著她去和莊嫻明說,莊嫻是個識大體的,認錯低頭從來就是她的強項,鄺賦生懷著一肚子怨恨去,卻鼓著一心地鬱悶回,斥責的話,到了莊嫻麵前就像打在了棉花堆上。

後來芝蘭再告狀,他便有些不耐煩了。再加上這幾日鄺賦生都是睡在莊嫻屋裏,被那枕邊風一吹,他也就顧不得誰幫著誰了。

再說鄺簡生跑去和陳青樹罵了一架,回頭才想起那青花膏的方子許是被芝蘭和在一堆別的什麼方子裏賣給了顧逢春,腦海裏浮起鄺賦生對芝蘭的好,再念及芝蘭這吃裏扒外的行徑,他的一肚子火根本沒處發泄。

他對芝蘭也沒什麼客套好說,若是碧靈,畢竟還有些舊情意在裏邊。這一口說話,鄺簡生就沒想過要婉轉。

“小嫂子,聽說你拿了二姐的一疊方子去賣,可得了不少錢,小嫂子好野的心性,還藏著掖著不肯見人呢,虧得我大哥是那麼喜歡你。”他抽了張凳子坐在芝蘭床邊,也不關門,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剝著手裏的橘子,外邊的北風卷著雪花屋裏轉,吹得芝蘭好一陣發抖。

芝蘭心裏冷得發虛,可麵上卻還得硬挺著,便寒了臉道:“小叔這是說哪裏的話?我一向是跟在大小姐身邊的,摸說不知道二小姐身上懷裏揣著什麼,就是知道了,我也不敢對她有什麼非份之想,以咱們家二小姐那幾分人才,是鬼神都要敬三分,何況是我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姨娘。這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她平日裏也沒這麼機警,但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辭令卻突然鋒銳起來,她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但鄺簡生卻明顯地感覺到了她的緊張。

他也不怕說破去,隻瞅著她一邊吃橘子一邊笑,道:“狡辯是沒有用的,這件事隻消問問顧大夫,就一定水落石出,小嫂子就沒聽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小嫂子得著大哥的寵愛,卻藏著一大撥錢銀不拿出來幫他,你想想啊,要是大哥知道了心裏會怎麼想?”他抹了抹嘴邊的果汁,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芝蘭急了,掙紮著坐起來,抓起來枕頭就往鄺簡生頭上砸:“你去問,你想去問便去問,看看相公是信我還是信你!你若還是要呆著這兒,我就說你意圖對長嫂不軌!”

鄺簡生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躥兒跳開去,在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問便問,誰怕誰!說我對你不軌,你也不照照自己長得怎麼鬼樣子!我大哥看上你那是你三生有福……還有啊,意圖不軌這事你嘴上說說便了,這大門還開著呢。”他說完一甩袖子,門也不關便走了出去。芝蘭從床上跳下來,搬起張凳子往門口丟,沒想這時間又閃著了腰,隻覺得小腹一陣劇痛,她立即又滾回了床上,攤屍去了。

鄺賦生出去聽委任的消息,到晌午才回來,一進後院便看見芝蘭的門大方敞開著,而此間的主人卻躺在被窩裏直哼哼,那臉上沒有血色,也沒見得有多慘白,倒是像把黃花菜似地蔫蔫的。

芝蘭沒睡著,忍著痛等著鄺賦生來,鄺賦生進門還沒坐下,她便聲先奪人地哭起來:“相公,方才小叔不知從如裏聽來的閑言閑語,硬說我拿鋪子裏的方子賣了錢,頭先還進來跟我吵,也不體諒我肚裏還懷著鄺家的骨肉!人家做小叔子,他也做小叔子,怎麼就差得那麼遠,街尾的那家姓劉的娘子,相公去當兵了,整個家裏都是小叔挑著呢,我們家這個……怎麼就這樣呢?”她沒直說鄺簡生“無能”“沒用”,反正鄺賦生也聽得明白。

鄺賦生護短,看她哭,再是不耐,也有些捱不住,當即為也拭子拭淚,將剩下那半碗的安胎藥給她喝下了,她喝完了之後,卻皺了皺眉頭:“相公,疼。”

“疼?哪裏疼?”鄺賦生一下子緊張起來,看著好按在肚子上的手指心裏就一陣陣發涼,可是過了一會兒,卻聽芝蘭道:“我心疼!”鄺賦生舒了一口氣,扶著她躺下,出門喚了碧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