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序篇(3)(2 / 3)

當晚,會所裏一共有五名工作人員,一個在底層,兩個在二層,三層有兩個,照理說應該及時發現泳池裏出了意外,可他倆溜到乒乓房打球去了,經理把這對寶貨臭罵一頓,炒了魷魚,可惜喬明的性命無法挽回了。

事後,派出所民警詢問杜咬鳳,了解到喬明在工作的時候喜歡喝上一杯紅酒,說可以讓思維興奮,那瓶喝了一半的法國波爾圖幹紅是在超市買的,一百七十多塊,喬明一喝就連誇口味好,酒是在橡木桶裏貯存的,散發著橡木的醇香。

如果喬明在路上駕車,被交警攔下來做酒精測試,肯定挨罰,可在遊泳池裏是不會有警察把他攔下來的。一杯低度紅酒對正常人來說算不了什麼,可對於一個患有心髒病並且在遊泳的人來說,或許是致命的。試想一下,喬明遊著遊著,突感心髒不適,在水裏掙紮了幾下,嗆了幾口水,嗆過水的人都知道,一旦溺水,如果沒人搭救就危險了,而且來得快,也就幾秒鍾的工夫,比挨一顆子彈都利索。泳池最深處為2米,會遊泳的人隻要用腳輕踩池底,身體就會浮出水麵,但那是針對正常人而言,對一個突發心髒病的人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是醫生下的判斷,警方沒有異議,悲痛的杜咬鳳母女接受了這個結果,未做屍體解剖就火化了。

“你是不是覺得那瓶紅酒有問題?”阿壺試探地問。

諾諾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諾諾讀過一部美國作家Ed·Mcbain的推理小說,叫《Eightymillioneyes》(八千萬雙眼睛),說是的一位明星節目主持人在電視台做節目時,突發心髒病,倒在攝像機前。警方經過屍體解剖,發現死者係中毒身亡,令他喪命的是一種叫“羊角拗質”的藥物,跟洋地黃類藥物一樣,都是用來治療心髒病的,但羊角拗質的毒性大,僅一毫克就能致人以死地,已經很少有人用了。

凶手是死者的私人醫生,他偷偷在節目主持人每日服用的維生素膠囊裏做了手腳,將藥粉倒去,灌入羊角拗質,節目主持人在上鏡頭前,習慣地吞服了膠囊,幾分鍾後就一命嗚呼。

私人醫生早就與節目主持人的妻子勾搭成奸,丈夫死後,妻子將從保險公司獲得一大筆賠償。

聽完這段敘述,阿壺覺得事情有點嚴重,他往前探了探身體,目光犀利地問:

“你父親平時服用膠囊嗎?”

膠囊在七、八十年代流行,如今藥物大多采用薄膜衣片,隻有頭孢類抗生素還沿用膠囊。

諾諾看過醫學書,洋地黃類藥物也有毒性,它的致命劑量大概是二點五克,不過有一點,洋地黃是加入葡萄糖靜脈滴注的,不是口服的。

一定有人在紅酒裏加了什麼……

諾諾是這麼判斷的。

紅酒放在書房裏的小酒櫃裏,還有幾瓶人頭馬洋酒,喬明很少喝,能夠進入書房並且在紅酒裏下藥,除了媽媽,還會有誰呢?

看來沒有做屍檢是個錯誤,當時諾諾沉浸在悲痛裏,一想到爸爸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被手術刀劃破肚皮,內髒被一件一件掏出來,擱在不鏽鋼盤子裏……想到這殘忍的畫麵,諾諾的眼淚就忍不住了,她不想爸爸在死後再受到這種折磨,既然媽媽說不用驗屍,就聽媽媽的吧。

剩下那半瓶紅酒被杜咬鳳倒掉了,倒掉這樣一瓶肇事的紅酒在當時看來完全正確,但現在一分析,杜咬鳳似有銷毀罪證之嫌。

“你父親有沒有投保?”阿壺又問。

投保是有的,人壽保險,意外傷害保險,加起來一共理賠了二十多萬,都交給銀行還房屋貸款了。如果為了這點錢謀害親夫,好象不值得,那本推理小說中的保險金額可是七百五十萬美元。

阿壺撓了撓頭,拐彎抹角地問:

“你媽咪有沒有那個……婚外戀什麼的?”

這正是諾諾想談的另一個話題,休息時間到了,諾諾要回櫃台上班,第一次見麵就這麼結束了。

許國光這個人……有點可疑。

諾諾一邊做著澆在咖啡上的蒸奶,一邊想著。

許國光不是上海人,是浙江金華人,三年前,他把開在金華市區內一家經營狀況良好的飯店賣掉,帶著資金和老婆孩子,還有兩名廚師,向上海灘進發。

那時,正是杭州菜火爆上海灘的時候,食客們似乎對西湖醋魚、龍井蝦仁、炸響鈴、東坡肉、老鴨湯、叫化雞這些菜著了魔,把原來風頭很健的廣東菜、川菜殺得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