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翰龍便為葉清蓮辦理了入院手續,開始了他長期接受化療的治療過程。
王簡和葉秋楓每天放學以後,都會去醫院陪伴葉清蓮。
他醒著的時候,王簡就陪著他聊聊天;他睡覺的時候,王簡就乖乖地做她的作業。
而葉秋楓由始至終都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他們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談天。
這段時間裏,王簡也找過幾次機會想要試探著問問清蓮,可惜每次剛提到葉霖的名字,他就立即沉下臉,不再理人。
到後來,就連她提起有關骨髓移植的事情,他都能發很大的脾氣,而且不管王簡怎麼說,葉清蓮都不肯接受骨髓移植治療,那怕那骨髓不是來自他的父親。
最終,王簡也沒了辦法,隻好拖過一天是一天,隻期望葉清蓮的病情能夠有所好轉,即使不進行骨髓移植,也不會威脅到他的生命。
大約在葉清蓮入院接受治療的一個月後,葉秋楓接到了溫婉柔的消息,說他的父親——葉霖,不同意回國見葉翰龍,而且也堅決不肯去驗骨髓。
得知這個消息後,王簡和葉翰龍頓時沒了方向,他們忽然覺得,要讓清蓮和葉霖重歸於好,這還是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需要他們從長計議。
於是骨髓移植的事情,也就暫且擱置了下來。
這之後,為了方便治療、觀察和監控葉清蓮的病情,葉翰龍決定讓他長期住院,同時還將葉清蓮房內的那把鳳尾古琴給拿到了病房裏。
這把鳳尾古琴,原本是葉翰龍小的時候,他的爺爺花重金聘請了一位在當時很出名的製琴師,特地為他精心打造的。
在葉清蓮五歲生日的時候,葉翰龍將琴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他,並且手把手教會他如何彈奏古琴。
這把鳳尾古琴對葉清蓮和葉翰龍而言,是他們童年時光的記錄以及見證者,對他們二人有著非同一般的珍貴意義。
五月的某一天,當王簡和葉秋楓推開門進入病房的時候,正巧遇上葉清蓮在彈琴。
那琴聲如泣如訴,像是在訴說彈琴者心中的悲傷往事一般。
可忽然,琴音一轉,那淒淒艾艾的琴聲瞬間轉換成了氣吞山河的豪邁樂章,祖國的大好河山眨眼間便展現在了王簡的麵前。
緊接著,一陣洶湧澎湃的波濤聲滾滾而來,讓聽者有種拍案叫絕的快感。
又過了一陣,那波濤聲慢慢緩和了下來,就好似滾滾長江水流入了田園水渠,漸漸地變得寧靜而祥和,給人一種平淡而又溫馨的感覺。
而最後,琴聲則是以溫情脈脈、甜蜜幸福的美滿生活作為樂章的最終結局。
沉浸在琴聲中的王簡,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此音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餘音繚繞,即使真能繞梁三日,王簡也不會感到有任何的奇怪之處。
在她的眼裏,此曲是她此生聽過得最動聽、最優美、最醉人的琴聲,是可以讓她銘記一生的樂章。
“簡簡,你喜歡嗎?”葉清蓮的問話聲,將王簡從琴音中拉回了現實。
“喜歡,實在是太好聽了!”王簡的臉上霎時揚起一抹迷人的笑意,甚至還喜滋滋地爬到了葉清蓮的病床上。
坐在他的身邊,伸手摸了摸架在他雙腿上的鳳尾古琴,王簡感歎地說道:“清蓮,你知道嗎?這是我此生聽過的最動聽的曲子,我愛死它了!”
“嗬嗬,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葉清蓮的眼中盛滿了喜悅,這首曲子可是他特地為王簡譜寫的,是一首想讓她記住一生一世的曲子。
聽到她說喜歡,清蓮的心中真的感到非常的滿足,這些日子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回報。
“清蓮,這首曲子有名字嗎?”王簡好奇地問道。
葉清蓮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取名,要不,簡簡來幫它取個名字吧。”
“咦,這首曲子是清蓮你自己創作出來的?”王簡驚訝地看著葉清蓮,一時有些不敢置信。
葉清蓮點點頭,老實地交代道:“嗯,是我特地為你譜寫的。”
“清蓮,你好棒!”王簡激動地一把抱住清蓮的身子,不斷地嚷嚷著。
她的清蓮好聰明呀,竟然會自己譜曲,實在是太厲害了!
“嗬嗬……”葉清蓮不好意思地輕笑著,蒼白的病容上此刻也布滿了紅霞。
“簡簡,外公還在呢。”葉清蓮低下頭,湊到王簡耳邊輕聲提醒道。
“哎呀!”王簡聽後一驚,快速地縮回抱住清蓮的雙臂,尷尬地轉過頭,看向坐在一旁沙發上的葉翰龍和葉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