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燒起來之前，我正在給扶妖講夜閣的製度，靈貓也跟在一旁。
夜閣各地自有人負責，所以我每日隻需查看賬目及各地遞上來的任務與殺手名單即可，江湖之事自有耳目替我打聽，我從不信曉情樓。夜閣的任務分天地人三級，人字任務開放對外，任何人都可以接。難度相對較低，任務成功，即獲取任務上相應的報酬。失敗了，我們概不負責。人字任務全部由各地負責人自行調查接收與發布。地字任務難度較大，但報酬更是豐厚，夜閣內部人員可以選擇。若有雇主發布地字任務，須要下麵呈與我過目確認，才允許接受。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著了誰的道。夜閣這塊肥肉，每日裏不知多少人盯著，不能出任何差錯。
夜閣的殺手皆是夜閣自行訓練的成員。在嬰孩時期就抱來由夜閣撫養，底子清白，先測試他們各自的體質及天賦，優勝劣汰。之後進行訓練，訓練強度是我與父親共同擬定的，恰好在人所能承受的極限裏麵，少一點不夠，多一點就會崩潰。訓練涉及範圍極廣，力量，速度，敏捷，隱蔽，知識，禮儀。夜閣的任務對象，可不是一刀子下去就能殺死的凡夫，任務時間最長的一個殺手，潛伏了足足一年才找到機會動手。所以一樣不合格都不行。訓練期間，會派他們去出人字任務，偶爾會有幾個地字任務，我會親自前去，隱蔽起來觀察他們的實戰表現。
到差不多的時候，便丟他們到密林裏，密林裏有瘴氣沼澤，猛獸毒草。自己選在裏麵的時間，可選四日或七日。四日後還能站著的，算中級殺手。七日後，還能爬出來的，算是高級殺手。若是選了七日卻撐不過去，但撐過了四日的，可以放棄高級考核，轉做中級殺手。但不能逞強，夜閣要培養的是最優秀的殺手，不是盲目拚命的莽夫。
我說到這裏的時候，扶妖問我：“那低級呢？”
我瞥他一眼：“沒有低級，低級的都死在裏麵了，屍骨無存。”
＂考核合格留下來的，會派往各地執行地字任務。當然，覺得自己實力夠了的，也可以挑戰高級殺手。而高級殺手，可以挑戰長老之位。我夜閣的長老，也都是一點一點爬上來的。各地的殺手定期互相輪換，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下下一次會換成誰，也就無人敢隨意收買心腹。長老並無實權，隻是夜閣可以指定出一塊區域讓他們負責，而他們在那裏做些什麼，我向來不過問。有些割地為王，一人獨大的意思。”
扶妖微微皺著眉，再次打斷我：“長此以往，他們勢必野心膨脹，況且他們原本就是夜閣出來的，若是幾個長老聯合起來反了呢？”
“嗬，他們可不敢。”
“不敢？”
我含笑略略點頭:“他們不敢。”
扶妖搖搖頭：“我還是不明白，這些長老既無實權，為什麼要設這些長老之位呢。”
“為了給下麵的人一個目標。”我看著扶妖說道“並且你要知道，夜閣的勢力遍布各地，樹大招風，雖說江湖上的事情朝廷管不了，但難免也多少惦記。這些長老的作用，就是在表麵上分散了夜閣的勢力，讓夜閣不會那麼顯眼。有心人要查起來，也繁瑣許多。打打殺殺一輩子，人之常情最後都想安安穩穩的度過晚年。夜閣對每個人的資料都絕對保密，最後他們會帶著自己積累的報酬和賺來的東西，置下不小的產業，安享晚年。夜閣的任務報酬不是錢這麼簡單，每一次發布任務的雇主，我們都會調查的清清楚楚，包括他們手裏的寶貝。這些人通常都有些身份，手裏好東西也是不少。所以許多時候我們要的不是錢財，而是用他們手裏的東西去交換他們想要殺的人。所以即便是不打算退出江湖，要追求武道極致的也會拚命努力，到了這個位置，就可以憑借自己的貢獻，選一些夜閣收上來的東西，比如丹藥秘籍，或者趁手的武器。並且，如果發布任務的雇主除了要對方的命，還要取對方的東西，而這東西夜閣的長老也看上了，那麼他們先去完成這個任務將東西交給雇主。任務結束之後，再來找我發布一條新的任務，殺掉原來的那個雇主，取到他們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