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人確實是被震驚到了,以至於表情都有些麻木。本來對南域沒報什麼希望的他,卻反而收獲了一個巨大的驚喜。別看他一直未聚神成功,但以他中級煉藥師的身份,地位本就不比一般的聚神武者差,身邊更是圍繞著一群聚神境以上的老友。紫璿沒有看出來,但以他近百年的修行閱曆,怎能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少年分明已經領悟了奧義,並且還是十分罕見的風之法則。這稚嫩的麵孔不會超過十五歲,而少年武道境界,在入場時他便感知過,也就剛剛啟脈。就是這樣一個啟脈初境的少年,竟然違背常理的領悟了法則,如何能他不震驚。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則更加讓他不淡定了。七十餘年武道境界雖未得寸進,但他涉獵廣泛,曾專門收集一些旁門功法,其中一部名為天通眼,據說習至高深境界,外界的動作變化會在眼中放慢,料敵機先,克敵製勝。老人初入皮毛,以此觀看隨風旋轉的經畫,一段他從未見過的畫麵進入在他的眼簾,瞬間老淚縱橫。
野火肆虐過後,草原一片狼藉,天空彌漫著飛灰,地上布滿燒焦的草痕和野獸的屍體。部分潛入溪流得以存活的野獸,爬上岸,垂頭喪氣地開始順著河流,向著更遠處遷徙,整個草原陡然變得昏暗空寂。時光荏苒,日月交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個平常的傍晚,自南向北刮起了一陣清風,厚重的雲彩被風吹至此處後,似再難承受自身的重量,一滴滴垂落下來,清澈的雨水被清風送到了草原的每一處角落,默默地撫慰著這塊受傷的土地。待第二日朝陽初生,在曾經倒下的戰士身邊,抽出了一株株嬌嫩的綠芽,迫不及待地汲取著前輩的遺留養料,茁壯成長起來。時光繼續前行,又是一輪驕陽高掛的時刻,新的草原戰士已然長成,像前輩一樣筆直靜立地守護著這片大地。茂盛的草場,清澈的溪水,吸引了一大群長途跋涉而來的野獸,將這裏當做新的家園,歡快地暢遊其中。
畫麵在此處定格,一切從歸到了原點。正所謂是,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木之法則,便是生之法則,不破立不新生。一生執著探尋的老人,終於在此時領悟的經畫的奧義。
但這一切卻跟莫軒無關,風撕扯身體的力道越來越大,元氣耗盡後,全靠體魄在做最後的支撐,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四肢關節處皮膚已出現裂痕。好在巨大痛楚沒有奪走他的理智,他一直在思考破局之法,思考風為什麼會突然不受控製?他想到了幾種可能,歸根結底卻在於他自身境界太低,還不足以控製如此巨大的能量。要知道剛剛場內眾人釋放出來的元氣濃鬱異常,雖然隨著諸人開門逃竄散逸了一些,但絕大部分全被卷入了風中。與其說此刻是風失控了,不如說是元氣不可控。若想要風停下來,就必須要將屋內的元氣散盡,可這裏根本就沒有窗戶,唯一一扇門還被關上,眼前的白發老人和紫衣女子又絲毫沒有相助的跡象。他究竟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