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氣反常地並沒有在周末出現，相反的，連綿而陰冷的冬小雨占據了整個二小區的街道，和寒風奏起低沉的進軍曲。
在這樣一個與前日反差極大的休息日，連接者根本不願意到外麵來接任務，況且遇到有有灰色的積雨雲掛在天空上時，衛星刷出來的任務少得可憐。
我就是在這樣的天氣下從中區前往北區。臨出門時，整個隊伍都要跟著來，被我用一句“不行”喝退了。
這鬼天氣怎麼容得下他們的抱怨。我縮起脖子收緊衣領，左轉進入另一條街道。
“有了。”
第五家街邊店的門口，掛著“閑情遊吧”的大招牌。
遊吧是隨著“虛擬感官連接創造裝置”的問世應運而生的硬件設施。目前在二小區玩“探索者”以及其他實況遊戲的玩家足有500多人，所以在東西南北中五個區總共開了八家遊吧。這個設施經常被作為公會會議和遊戲中好友碰頭的場所。所有的玩家都被強製遵守用小音量說話，收起一切武器與戰鬥服，用常裝皮膚等規則。
“吱呀呀”的開門聲吸引了前台的注意。我示意已經有了預約，便被帶到了一個小包間。
“呦，張銳。”擺弄著狙擊槍部件的少年頭也不回地對我打招呼。
我拉上房門，開始注意起他擺弄的東西，“不錯嘛。”
“別說了，這次有點棘手。”他拿起瞄準鏡又放下，再把來複槍的槍管拆下，打起手電看裏麵的膛線，“這槍用得不太順手。可明明殺傷力和精準做得不能再好了，再強化就要報廢了。”
我挑起剩下的槍身，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在看了看他槍管的長度，果然，和我想得差不多。
“是怎樣的不順手。”
“握不穩啊。有的時候明明已經瞄準了，可發射時槍管一抖，就打偏了。”
“你試試把槍身裏的零件簡化一下，裝得零散一點，再把槍管加長，再增大扳手周圍的摩擦力。”我提出建議，“這樣重心就差不多平衡了。後座力也不成問題了。”
“你作死啊！”他大叫一聲，“這樣我還不如重新買槍！”
“冷靜點，雷，你不知道有流體金屬嗎。”我拋給他兩管像強力膠一樣的東西，“用這個和改造物放入模具，在局部高溫的環境下就可以了。”
“噢，哦。謝謝。”他抱著那兩管液體金屬有點不知所措。
雷，北區研究人員，我的熟人經營一家小店，主營機械槍和簡單近戰武器，生意不錯。
“喂，奸商。問你個問題，你這個星期賺了多少。”
“大概820,000B吧。”
“我靠！”我從椅子上跳了起來，“82美元！五百人民幣啊。”
怪不得他能在這麼豪華的環境下請我，這遊吧一小時要40,000B啊！自己的勞動所得是這樣開始揮霍的啊。
“你賣給誰賺這麼多錢啊？”
“很多人，都是我不認識的隊伍。”他說道，“不過我很奇怪的是他們都是東區隊。”
“東區？破狼不是在那邊嗎？”
“不清楚，我已經一個月沒跟他聯係了，你有他的消息嗎？”
“沒有。”我仰頭看房頂上吊下來的LED燈，它發著藍色的光，像酒吧裏的晃來晃去的台燈。“這家夥總是玩失蹤。”
“你聽說過‘拿破侖帝國’嗎？”
“怎麼，來考我曆史啊。”他抱著手臂，胸有成竹。
“你覺得我來見你就是來找你補習曆史嗎？”我一副‘你TM在逗我’的語氣和表情。
“開個玩笑，我知道那個公會啦。這麼逗你你都當真？”他大笑道。
“你夠了沒。”
“沒夠。”
“嗬嗬。”
“好啦，說正事。”
“我有個忙要你幫，希望你能接受。”
“說吧。”他語氣輕鬆。
“來當‘反法同盟’的暫時顧問，同時做‘白金之翼’的編外隊員。”
“第一條是要我跟‘拿破侖帝國’作對嗎？”他攤了攤手，“有什麼合理的理由。”
“這個公會擾亂了遊戲的秩序。”
“哦，我倒是聽說過。不過他們的事跟我無關。”他翹起二郎腿。
“你如果肯加入，報酬不會少。”
“我不缺錢，而且這事風險太大，‘反法同盟’不可能給我與風險相匹配的的報酬。”
“如果戰敗了，第二小區就會被他們占領。”
“跟我無關，我照樣做生意。”
三條理由無效後，我癱坐在椅子上。
“老狐狸。”
“我隻不過想過平常一點的生活而已。”他撐著桌子站了起來，“高風險的事我是不會去幹的。兄弟。”
就這麼失敗了嗎。我真是太天真了，根本沒有想到雷隻是一個醉心於自我的人。
“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祝你的生意紅火。”我走向門口，開啟付費窗口，“房費我付一半。”
“我已經幫你付過了。一開始就是。”他走到我的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還真的是找不出讓我接受這事的理由啊。”
“什麼意思？”
“其實還有一個理由你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