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笑著道:“這說起來啊,此人還是臣的親家呢!那人上通天文,下知地利,夜觀天象,可知天下大事!昔日就曾料定申屠英將亡!”
中原君見李富如此推崇此人,心中亦是好奇。
言罷,二人當即換好衣裳出了宮門,一路邊走邊聊,來到了張府大門。中原君四下打量了一番,不由奇道:“這別家的府門都是石獅子守門,這家卻栽了兩顆大槐樹,倒也有趣!”
見大門敞開,二人便走進了院中。恰好玲兒此時在打理院內的花草,見李富等人到來,趕緊招呼道:“小女子見過先生,見過這位公子。”
李富趕忙上前道:“這就是我先前提到的玲兒姑娘!”
中原君聞言讚道:“果然是美豔動人啊!”
玲兒聞言道:“謝公子誇獎!不知二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李富率先說道:“張老先生在麼,在下有要事請教啊!”
玲兒聞言道:“爺爺正在書房,二位請隨我來吧!”
中原君與李富二人進了書房,隻見張老頭正倒在席上酣睡,竹簡蓋在臉上,樣子甚是可笑。李富見狀嘴角抽搐一下,心中想到:“這老夫子怎麼一點也沒有大才的風度啊,睡相竟如此不堪,虧得老夫剛才還在君上麵前說他是如何的仙風道骨,料事如神呢,這一下全毀了!”
中原君見狀卻是哈哈大笑道:“書房還放著涼席,老先生看書還能邊看邊睡,真乃奇人也!”
那老者聞言悠悠醒來,見李富等人正看著他,也似有些不好意思了,緩緩坐起身來,道:“不知貴客前來,老夫有失遠迎啊!”
中原君聞言道:“前輩無需多禮,晚輩此來,是來向前輩請教學問,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張老頭注視著中原君道:“君上請問,老夫定然知無不言!”
中原君聞言先是一個驚愣,隨後大笑道:“痛快痛快,寡人好久都沒有這麼暢快過了!”
那老者亦是笑道:“處變不驚,臨危不亂,君上在這個時候還能有如此作風,真是不簡單啊!”
中原君慢慢收住笑容,問道:“前輩怎知寡人為國君?”
那老者笑道:“老夫臥榻之時,就覺百米之外,王者龍氣撲麵而來!如此大氣,舉國再無他人!”
中原君聞言驚道:“前輩洞若觀火,閻匡敬佩!”
那老者聞言急忙道:“君上秒讚,老朽不敢當啊!君上有何疑惑,但說無妨!”
中原君見身份已被看破,也不再掩飾,隨即說道:“我軍與西穀軍決戰峽城,相持不下,是進是退,寡人難以決斷,還請老先生指點!”
張老頭聞言正色道:“若要抉擇進退,首先要看進有幾成勝算!我軍勞師遠征已半年有餘,人困馬乏,後勁不足。又經桶狹間之敗,兵力優勢所剩無幾。而大盤滅國,敵軍必將舉國之力以死相拚,今朝若進,隻能是兩敗俱傷!所謂百足大蟲,死而不僵,即使此役我軍慘勝,也滅不了西穀啊!”
中原君聞言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道:“此戰折損了我軍近八萬的將士,就此作罷,寡人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張老頭聞言道:“君上,戰之道,在於為國謀利!此戰,我軍已得大利,再打下去,也沒有什麼可以得到的了,還真就不如就此退兵!”
中原君聞言不解道:“先生方才所言,此戰我軍已得大利,利何在啊?”
張老頭正色道:“君上,我大軍已經攻下了漠城,方城與淮西諸城。漠城之地遼闊,進可攻城略地,退可保境安民,乃是兵家必爭之地!我軍若將其占據,便可居高臨下,威懾西穀。至於方城,亦可派兵駐守,隻將淮西諸城還與西穀便可!”
在旁的李富聞言道:“依先生所言,占領漠城,方城等地。卻偏偏不占淮西!據在下所知,淮西乃是西穀第一富庶大城,城內一應貨物應有盡有,是西穀的財貨要城,似比前兩座城池更有價值,我軍既然已經打下,為何不一並占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