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晚餐開始,胡子花白的村長,帶領著村民們在祠堂祭祀先祖和狩獵之神。這些人和神都被製成畫像,高高的掛在供桌後麵的牆壁上,在一片煙霧繚繞中,看不清是喜是怒,唯一的相同點就是,他們都緘口不言,默默注視著這些庸忙的子孫,他們已是高高在上的。
簡單而虔誠的祭祀儀式很快就結束了。寬大厚實的橡木桌子在祠堂前的大院裏幾個一字擺開。美味的食物依次被端了上來:煮得色香味俱全的肉盛在青銅大鍋裏。烤得金黃飄香的巨大肉塊塗滿了厚厚的特質的蜜,墊著碩大的芭蕉葉子放在桌上,幾把銀製的匕首隨意的插在上麵。還有每個人的前麵都會有一個瓦罐,瓦罐裏是加了野菜熬的粥,還加了涼性的食用藥材,正好中和烤肉所帶的熱火。肉香、蜜香、野菜和粥的清香一起撲鼻而來,不禁使人食指大動。
易楓和羅虎三人一起來到祠堂前的院子,一切剛剛準備好,馬上就要開飯了,真是來的早不如來得巧!
易楓透過人群,看見坐在最上首的老村長,高興的想上去給他請安。老村長是敦厚而慈祥的老者,從小就很疼愛易楓,就好像爺爺一樣。
易楓剛要邁步,就被羅虎一把拉住,並對他搖了搖頭,使了個眼色。
“啊?”
易楓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羅虎搞什麼鬼,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
“易哥兒,你可別去觸黴頭,村長爺爺知道我們昨晚打賭的事了,今早我們仨見機不妙,溜的快,不然就要被他抓去小木樓裏去背《大碑經》了。”
趙亮這個小胖子小聲的解釋。羅虎和趙光也跟著點點頭,似乎對背《大碑經》深惡痛絕。
易楓這才恍然大悟,慶幸羅虎啦住了自己,不然自己也得去背《大碑經》了。這是很痛苦的事,那《大碑經》實在是太難背了,堅澀拗口就不說了,這個經文背著背著就會遺忘了,擁有很是神奇的力量。每次他們犯錯老村長都會選其中一個章節給他們背,要是不記快一點,隻能關在小木樓裏隻到背出來,對於這幾個皮孩子來說是很痛苦的事。
老村長為什麼會懲罰他們呢?原來村裏祖訓,任何人天黑後不能出村子,易楓也被老村長算在內,即使他是個武者也是不行的,他隻能白天不限自由,所以昨晚的事很嚴重,村子這樣的老人是很注重規矩和祖訓的。再所以他們隻能避著老村長一陣子。
易楓四人悄悄找了個邊角的地方坐起,村人打招呼也是小心的應著,看了看似乎老村長並沒有注意到他們,才稍稍放下心來。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一進來老村長就注意到他們了,隻是老村長不動聲色而已。老人大多是成了精的狐狸。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就慘了。跟這樣的老人比心智,吃虧的還是自己。
晚餐開始了,夜幕也緩緩拉了下來,燈明了,篝火在院子中央點亮。
村裏的人們有吃有笑,其樂融融,一個村子的人就是一家人,這是有古風的村子,是外麵世界中傳說的大同社會。興之所至,村民就會打起拍子,圍著篝火跳舞起來。果酒也抬上來了,男人們都豪飲起來,女人也喝一點,不過是經過稀釋的,沒有原來的烈。羅虎幾人也偷偷舀了一些來喝,都小臉紅撲撲的,趙亮那小胖子更是不勝酒力,已經是憨態可掬,抱著一個酒罐,一直在傻傻的發笑,被趙光一陣嘲笑。
易楓看著這一個熟悉的笑臉,那毫不矯揉造作的開心和快樂,並自然而然的表達出來。這些都深深的感染這易楓,看著看著,這一幅幅畫麵在易楓的眼裏漸漸的放慢,再放慢。易楓呆呆的看這一切,聲音漸漸的被剝離出去,但是沒一個畫麵都更加清晰,每一個笑容都更加深刻,每一個動作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易楓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什麼也麼抓住,這種感覺玄之又玄,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