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湖如鏡,易楓是湖上的唯一,這天地茫茫,沒有一點聲音,也不起一點波瀾。易楓忽然覺得心空蕩蕩。想呼喊,張大了嘴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他試圖逃出這個天地,這一片湖。他發瘋似的奔跑,一步一漣漪,但無論他怎麼努力奔跑,湖還是湖,隻要停下,依然如鏡,仿佛在告訴易楓,他並沒有移動過,就算累死也跑不出這片湖的。
當然,要是被人知道他在道境的道湖上如此行為,一定會氣到吐血。一般人,長輩師門的人都會普及道境的知識,因為進入道境是非常難得的事,隻要能進入道境,就會被譽為天才,引發道湖的,更是千年難得的天才。所以他們如果進入道境,一定會靜下心來慢慢感悟,而不是想易楓一樣不知所措,到處亂跑,在道境裏的每一秒都是非常珍貴的,可遇不可求。
但是,真的沒有人告訴易楓,什麼是道境。老怪物和白衣人都沒有提過,因為他年紀尚小,也沒想到他十三歲就進入道境。這是在外麵肯定是引起軒然大波,這可是萬年難遇的天才。
肯定會被大門派、修煉聖地、世家大族爭破頭。可這些都沒有,易楓身在深山古村,現在正在道境中百無聊賴。
易楓終於跑累了,他也明白事不可為。一屁股坐倒在湖麵上,漣漪起,又如鏡。低下頭,易楓看著湖麵倒映的另一個自己,一陣發呆。看著看著,易楓的眼裏出現了迷惘,鏡裏的那個是自己嗎?為什麼那麼遙遠,那麼陌生,或許說自己本來就是這樣的,隻是自己並不認識自己。這一刻,易楓已分不清鏡裏的是自己,還是鏡外的是自己,或者說已經分不清誰在鏡裏,誰在鏡外。
忽然,湖鏡裏的易楓嘴角一彎,對著鏡外的易楓一笑,那笑容有說不出的邪異。
易楓怔了怔,不知道那個“他”為什麼要對自己笑?這種感覺讓易楓很不舒服,甚至由心底而起一種厭惡感。
鏡中人卻完全不在意易楓的感受,表情越加的囂張起來,眼睛裏的嘲弄之色更加的濃鬱,那**裸的挑釁溢之於言表。
易楓額上的青筋慢慢鼓起,易楓很憤怒,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的憤怒過。易楓沒有動,死死地盯著鏡中的“自己”,這該死的長得和自己很像的東西,到底還會使些什麼樣的花招。他此刻雖然憤怒異常,但還沒有失去理智,這怪湖的神秘他可是親身領教過了,也許這一切都是怪湖的作弄。
湖裏鏡外的人對視一會兒,湖鏡裏的“易楓”好像不耐煩了,氣質一變,周身上下憑空冒出黑色的魔焰,搖曳生姿。黑色的魔紋從胸口顯現而出來,向著全身蔓延,一會兒就爬滿了全身的皮膚,不知何時“易楓”的眼睛變得全都是漆黑一片,不留一點眼白。配著臉上如火一樣的魔紋。這是魔性的易楓,有一中妖異的魔性的俊美,這些魔紋如同天生契合的紋身,在“他”身上看不出一點違和感,從“他”的身上還散發出濃烈的霸道和不可一世。魔,本來就是不遵守規則的,也不遵從人性的。魔,追求的就是快意,就是不受束縛。殺戮隨心,狂霸隨意。魔,就是無法無天。
湖鏡之外的易楓,被這一變化給震驚到了。鏡中畫麵再變,魔性的“易楓”出現在一片森林裏,魔性的氣息和森林生機勃勃的景象顯得格格不入,這是生和死不可調和的對立,魔,帶來的隻是殺戮和死亡。
膽小的動物早被這樣的魔勢嚇得昏膽戰心驚,更強大的物種發出強烈的危險的怒吼,想驅逐這個不速之客,維護自己的霸主權威。魔性“易楓”殘忍的笑了一下,漆黑的眼睛裏沒有意思感情。聚魔焰成魔刀,朝著剛才發出吼聲的地方一閃消失在叢林深處。
一會兒,叢林深處的怒吼聲戛然而止。
“咕嚕,咕嚕……”
殷紅的血液如泉湧般從叢林深處流淌出來,觸目驚心。
叢林深處,魔性“易楓”站在一片血泊之中,無數的巨大的肉塊散落在周圍,“他”身不染血,淡漠的站在那裏,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一點魔焰從“他”身上落下,點燃血液,點燃肉塊,點燃樹木……叢林裏的一切在這黑色的魔焰中枯萎成灰燼。魔性”易楓“看都不看一眼,拔天而去。
畫麵又變,魔性“易楓”出現在一座城市的上空。魔威臨城,城裏的光線足足暗下去了三分,居民人心惶惶。
城頭的守將,雖然體若篩糠,但還是履行其自己守城的職責,對著如魔神一樣的魔性“易楓”喊道:“前方何人?此處是神風過下尖風城,若是無事,請您速速離去,尖風城必以厚禮相送。”
魔性“易楓”充耳不聞,魔刀一揮,高大的城牆立時被一刀劈毀,守城城的兵將成為刀下冤魂,刀勢不停,一下子延伸到城中,如犁地般給這座城添加了一個溝壑樣傷痕。溝痕裏還冒著淡淡地黑氣。
城裏的居民驚慌失措,四處奔逃,哭天喊娘。魔性“易楓”電射入城,不管不顧的開殺,無論是什麼人,不一會兒殘肢遍地,慘絕人寰,這座城一下子就變成了人間地獄。